。”牙婆声音骤然拔高,她一甩袖,“可就没这价了。” “你!”李家小妹气得够呛,张牙舞爪要找牙婆算账,王水花连忙拦住她。 “魏县的衙役我认识,乡绅老爷的后院也略有交集,不妨告诉你们,赈灾确有其事。” 牙婆剔着丹红的长指甲,红扑扑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可怎么赈,赈多少,还不是官绅老爷们说了算。” “百十万石的赈灾粮拖来,落到你们嘴里的有几粒。如今才秋收,你们没田没地的,就算扛过这阵,又能怎么办。” 牙婆打量面容姣好、凹凸有致的王水花,掩饰住眸中的垂涎,迤迤然丢出一句。 “要我说,一顿不吃饿得慌,两顿不吃心凉凉,三顿不吃趟着僵。” “与其惦记那虚无缥缈的赈灾粮,不如用我这三斤高粱米,炖一锅软糯糯、香喷喷的小米粥,一碗热粥下肚,身子从里暖到外,说不定啊,老阿婆的疯病都好了。” 王水花顿时犹豫了,眸中掠过挣扎之色。 赈灾粮悬在空中,三斤高粱米却看得见摸得着,家里存粮见底,怕等不到赈灾粮了。 牙婆见王水花犹豫,正要加大力度,搬弄唇舌。老张头猛地推开牙婆,连带三斤高粱米,后者脚步踉跄,差点摔个狗啃屎。 她掐着腰,眼神凶厉,再不复之前伪善,怒吼道:“你个糟老头子想干什么!” 王水花张开双臂,护住家公,沉声道:“牙婆请回,生意不做了。” “你!”牙婆怒目而视,见周围围上一堆雍州难民,有些青壮手里还拎着木棍、锄头,心一骇,恶狠狠瞪了张家人一眼,扭着腰肢,气呼呼地走了。 牙婆走后,王水花握住李家小妹的手,眼眶泪珠打转,却什么也没说。 李家小妹读懂王水花的不安。她点头如捣蒜,拍胸脯保证道。 “水花嫂,你放心,贩菜的小哥是我相好,他从不骗人,他跟我说,梁州跟咱雍州不一样,梁州有泸川萧氏,那些当官不敢造次,赈灾粮定能落到咱们灾民嘴里。” 老张头也安慰水花:“人各有命,如果两三天被饿死了,也是爹娘的命。” 王水花抬头,远方天际悬着一轮红日,烈焰灼灼,光芒万丈,她冷寂的心仿佛也随着这轮红日,变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