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吃了活人……啧,你也算不上是人……你的眼球之后对我会有什么影响,你想死,我可不想。” 寂无:“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你先来挖我眼球的呢,你这人怎么始乱终弃!” “不好意思。”仝悲从床上下来,拎起床脚的包裹往外走去,留寂无一个人在床上挣扎,“我这人就是喜欢始乱终弃。” 仝悲从通风井爬到了顶楼天台,阳台也有人搭了小棚子居住,她塞了点钱给对方,便得到允许在此逗留一会儿,还附赠一袋牛奶饼干——这是附近观察方塔最好的位置,据仝悲所知,因为天台能赚这笔额外收入,这里的月租金和楼内一居室是持平的。 今晚星空异常明亮,神战的余波冲散了天空中每一丝云翳。 不远处就是方塔,照片中披着黄色斗篷的自己恰好望向了她。 咔擦咔擦,仝悲干嚼着饼干,缓解饥饿感。 她现在开始怀疑寂无的眼球对她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可能是因为她从凌晨被陈队叫去出任务起就没进食过。 原来一天之内竟能发生这么多事情。 这附近是绝对呆不下去了,但以陆烨所知的情报,七席因为傲慢很少帮助信徒处理事务,而以现在的通讯水平和复杂的教会外交,七席教会常规会议的举办频率保持在七天一次,上一次是在五天前。 为防止遭遇和寂无一样被全世界追杀的事情,她最好在两天内毁掉这张照片。 她可没有不死之身。 但眼下,还是要先完成死者的遗愿。 外勤的审判员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回到方塔,经过两层的身份排查核验后进入塔内,也有下班的人从塔里走出,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工作和神战。 仝悲屈腿坐在天台边缘,居高临下看着,像是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外来者,超然物外。 她甚至看见了有人将陈队等人的遗体运回方塔——他们仰躺在运输车上,其中一只眼眶都黑洞洞的,仰望着上空。 围观的群众纷纷退避三舍。 想起蒋茹告诉她的盛传的谣言,她大概真的要被传成吃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塔中跑出,两条编得整整齐齐的麻花辫在普遍以方便为潮流的短发或马尾里显得极突兀。 仝悲以为她会拦住运输车,会扑过去抱住男友的尸体,会哭喊,会质问,会抱怨……但她只是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目送着他们进入方塔就像进入一口长方形的棺。 仝悲把最后一点饼干屑倒进嘴里,她现在空有最顶级审判员的战斗意识却没有匹配的体力和爆发力,如此瘦弱的她是无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的,她不能放过一点营养。 她从筒子楼的背面翻出天台,抓着排水管向下滑去。 希望看在李啸天的份上,陈志美女士不会举报一个送信和戒指的通缉犯邮递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