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李姈回公主府后已经下半夜。 回到杨宅,明玕坐在房间门槛上打盹,靠着门框蜷成一团。 杨徹走过去明玕还未醒,他拍了拍明玕的脑袋,明玕猛然惊醒,叫了声:“公子。”人蹭地站起来,看到杨徹,揉了揉眼睛。 “这么冷,守这里干什么?” “等公子。”明玕跟着他进门,屋内的暖炉烧着,炉子上的水已经煮沸,明玕忙过去给他倒杯热水。 “公子出门前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小人怕在屋里睡着了公子传唤小人听不到,不能立马过来伺候。” “下次我午夜还未回,不必守着。我回来若是需要你伺候,自会叫你。”杨徹将手炉递给他,让他暖暖手。 “谢公子。”明玕接过暖炉询问,“公子现在要洗漱吗?” “不用,你去歇着吧!” 打发明玕后,张延也回来。 “钟粟是文驸马曾经的同窗。”张延在椅子坐下来,喝了口水去去寒气,接着道,“今日在茶馆内闹,是因为钟粟去拜访文驸马,打的是下个月会试的注意。文驸马不念同窗之谊,还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让他面子上难看。 今日被同窗请到茶楼,本是要开解他,他却在茶楼醉酒,喝多了酒劲上来了,什么话都朝外吐。” 钟粟醉酒后的盛怒之言,十之八-九都是真的,文毅其实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 李姈说这位文驸马之父,曾是一州知州,当年文毅年纪轻轻高中探花,因为长相俊美,京中不少贵女倾慕,诗词在闺阁中传唱,平原公主尤为喜欢,便向陛下请旨招为驸马。 若肚子里没有墨水,想来那些传唱的诗词,多半也是代笔之作。 所以公众场合,即兴而作会现原形,便一直搪塞。 “公子要继续查下去吗?”张延问。 对方毕竟不是普通官员,乃皇亲国戚,还是深得陛下看重的驸马。 杨徹犹豫了下,现在距离春闱没有多少天,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况且去查驸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不想李姈插手,查文毅比查李镒和孙巍危险太多。 “将这个消息告诉秦公子。” 张延有些怀疑:“秦公子会在乎他一个驸马吗?” “朝中官员他都在乎,何况还是陛下看重的驸马,御史台官员,他很感兴趣。” 过了上元节,春闱几乎就在眼前,朝中关于春闱的各项安排都在紧张筹备中。 正月底所有外帘官全都确定下来,而其中的外帘提调官正是这位御史台文驸马。 外帘官确定后,这些官员的后门几乎被踏破。 钟粟茶馆中发泄归发泄,还是准备了一份大礼,再次登了文驸马府的门。 这次门都没进,被门人给赶走,端的是一副廉洁清正。 二月初朝中关于主副考官和房考官的人选也进入最后选定阶段。 杨徹去了一趟大槐巷,方鉴的小院依旧门户紧锁,邻居说自年前到现在就没有回来。 杨徹的心也悬了起来。 会试临近一天,他的心就悬得更紧一分。 二月初三,杨徹借着探望理由前往孙府,想碰碰运气。 孙巍病已经养好,气色红润,他过去的时候孙巍在看书,神情专注。 在下人的再次提醒下,才注意到来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