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笑起来时那副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眸,分明与当日那个小丫头一模一样。只是那日与他在石阶上相遇的是个天真无依的孤女,而非眼前这位谈笑风生、底气十足的人。 席散之时,他听见上官祺在临上车前不放心地问道: “柒柒,苏府的车可快到了?” “应该在路上了。” “那好,你稍后快些回去,这里的人……并非全是善类。” 楚文轩被上官祺投来的目光抓了个正着,冷嗤了一声,心知他说的就是自己。倒是“柒柒”这个名让他来了兴趣,待闲人走光,他上前直问: “你何时得了‘柒柒’这个名?不是叫窦清欢么?” “不过是个乳名罢了,只有从小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 窦清欢返回屋内,添酒回灯,长夜漫漫,刚刚不过是上半场而已。她寄予太子府的请柬便写得很明白: “细数酒楼得失,共话前尘往事。” 她亲自为一夜未饮的楚文轩倒了满杯,先发制人地与他的杯口一碰,自己一饮而尽。 “那日太子殿下放我回去经营军器局,过程虽有曲折,但我好歹也扭亏为盈,借着中秋焰火赶在时疫前大赚了一笔。请问殿下,我是否守约?” 楚文轩抚着杯口,似是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随即淡淡笑道:“你自然是守约了的。军器局只能造冷器的绊子,也是我在圣上面前使下的。” 末了又补充:“江城府衙办的那场中秋焰火大会,我也看了,着实不错。” 咽至胸腔里的酒弥漫开了辛辣,灼得她心肝发烫。连楚文轩都夸那场焰火大会办得好,自己却因为染了时疫而错过,说不遗憾是假的。 “得月楼虽然风头正盛,可区区一个酒楼,怎能入得了您的眼。既然我已守约,太子殿下为何要苦苦相逼?” 她情绪上来,声音都有些颤颤,“如今我不得不使出毒丸计划,用低价增发新票的方式拖一拖时间,尽量保住经营权。我自然知道以太子殿下您的财力,若是愿意斗下去,我这点手段也不过是雕虫小技。我只是想不明白,您对得月楼到底是什么想法?” 楚文轩本没把得月楼放在心上,如今才发觉好像拿捏了丫头的命脉,不禁笑得恶劣了不少。 “别担心,我就是买回来玩玩,过几日没兴趣了兴许就还你。” 窦清欢气得几乎要两眼一翻当场晕厥,自己也不是没见过财大气粗的对手或客户,可人家也不会这么无聊,将整蛊之心摆上台面。 “你为了让周天和来对付我,甚至出手将整个周氏酒坊买下。可你分明不是个爱酒的人——”窦清欢瞟了眼他手边满满当当的杯子,继续道,“清欢究竟何处得罪了太子殿下,还请明示,给我个机会赔罪。” 男人听她一语,不禁发笑,“小丫头,你真是聪明过了头。事情被你这么一想,仿佛我还成了个恶人主谋。实话告诉你,是我收周氏酒坊在先,周得水放小额贷的事在后。至于周天和要对付你,完全是为着你算计他儿子的事才要报复。我不过是支持了些银钱罢了。” 他见小姑娘刚刚还是声音哽咽,涟涟泪眼,忽地换上了怒火中烧的一张脸,便不忍再继续气她,况且自己今日本就不是为了这些个无聊事由而来。于是便息事宁人道: “罢了,你既这么看重这家酒楼,我也不与你为难。回去断了周家的银钱,再命他不许继续收购东家票与你作对便是。” “我呸!”窦清欢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