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羡稍稍一推,门便乘了一阵恰好的风,吱呀一声打开。屋内响起一声怒呓,床上的人爬了起来,暴躁地掀开一层层纱幔,鞋都不穿便闷着头蹬蹬蹬地往门口去。 他震惊地躲闪在一旁,让开了路。待窦清欢关好门转身,才发现屋内多了个人,吓得她一声尖叫卡在了喉咙里,被苏无羡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你怎么半夜进我房间?”窦清欢惊魂未定,刚被放开便直往床上钻。 苏无羡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心中庆幸灯影重重,遮住了自己现在的热腾腾的脸。 晚间大夫开了止血化瘀的外用药膏,可苏府下人极少,大多都是男丁,他便想来亲自看看她背上的伤。 本以为她已经睡了,都怪这门。他扭过了脸调整呼吸,嘴上却依旧不服软。 “真是笑话,这整个苏府我有哪里不能进?” 窦清欢一愣,苏无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她裹好薄被,从层层叠叠的纱幔里探出脑袋,借着自己屋内影影绰绰的火光看清了他脸上漾起的异样颜色,不由心中大窘。 “苏无羡,你莫不是——” 苏无羡生怕已被看穿心思,心脏疯狂地打鼓,想要马上否认却口干舌燥。 “——想要半夜来灭我的口?” 诶?他的澄清还没想好,扭头却对上一张故作天真疑惑的小脸。她还真敢想,苏无羡颇为无奈,却被这明显的玩笑打散了紧绷的情绪,忽然释怀了不少。 “你背上的伤,我想亲自验一验。” 明明是对人家姑娘行冒犯之举,他却能说得如此官方,就像在谈论今日饭菜的咸淡一样神情镇定。 苏无羡自觉是好心而非处于歹念,但见她久不回应,又重新紧张起来,开始搜肠刮肚地想多做些解释。 “是这样,我常年在军营,对外伤也见得不少——” “苏将军,你穿铠甲的样子真好看。” 小姑娘抬眼望着刚刚夜巡回来的苏将军,他像一尊雕像般身姿挺拔,又像是夜游神一样立在那里。脸色虽有些倦怠,却仍藏不住周身飞扬的神采,五官清朗柔和,棱角却线条分明。 这是她头一回认真看他,而半夜恰好又是做梦犯花痴的好时候。 苏无羡彻底神经错乱了。这姑娘就是大闹墨林院查账本,还能把葛掌柜搞得下不来台的人?他颇为嫌弃地看着那双望着自己水波荡漾的星星眼,感觉自己招惹来了一个麻烦精。 “看伤是吧?没问题。” 终于反应过来的窦清欢收起了自己可耻的花痴嘴脸,迅速乖乖地趴在了床上。苏无羡甚是君子地把屋内的灯尽数熄掉,只留了床边的一盏烛台。 其实暗下来的光线比明晃晃的灯暧昧得多,窦清欢心怀鬼胎地埋着头胡思乱想。 可身旁的男人似乎断绝了七情六欲一般,连呼吸都听不到。一会儿功夫便说看完了,又往她身上扔了条被单。 “如何?” 苏无羡吹了最后的蜡烛,毫不客气地在她的床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是人为的外伤,具体的情况我还要再查证。” 查证?你查得了吗。窦清欢无所谓地摆摆手,劝他别为自己费心,说不准就是自己之前摔的。 苏无羡并不理会她的劝告,重新换了话题,语气也轻松了不少,“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苏府没有女眷,只有几个丫鬟,你现在的衣裳是鸿叔让丫鬟们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