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黛霜瞪大眼睛,一下子挣开他,浑身如钻了电一般震惊。 “你……?!” 他自称“朕”,应该是那位谋朝篡位的玉相了。可他……她认识他,这是顾公子啊。 顾子独……玉知微?! 玉知微笑着,却比不笑更危险。他只是微微翘着嘴角,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娘娘刚才是打算从这里跳下去么?” 他明知故问,就要看她会说些什么。她感到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逼近着自己,似乎只要答错一个字,眼前之人即刻就能一寸寸捏碎她的骨。 一场宫变,玉阶前的血都流干了。他踏着一些无辜者的血走上来,走向这至尊之位,又怎会怜惜自己一个小女子? 顾子独的温柔,他凉薄的唇、眼底的风,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她半抬着眼睛看向他,更加坚定了这样的想法,也忽然明白之前那些流言是怎么来的了。 枉她还自以为清白,枉她轻生前想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 “您现在是新君了。”她好不容易让自己镇定下来,眼中微有恨意,直视他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求您看在与我多少有些交情的份上,给个痛快。” 她看得清形势,也早已从传闻中了解他的为人,并不心存侥幸。况且就算要与他讲和,她手里也没有任何筹码,唯一能出卖的只有色相。虽然惜命,但尊严比命更重要,她宁死不愿苟活。 “杀了?”他向她走近一步,勾着唇角,语气听起来很轻快,却压抑着阴鸷危险的情绪,“怎么能杀了呢?你死了,还欠我的六个代价可怎么办?” 她开口回答他的话,没有求饶,竟是直接求死。她就这么想去追随林江渺?! 这让他很是恼火。压抑着情绪,隐而不发。 “代价?到底是我欠你的代价,还是你设的陷阱?”她平静地质问,似乎是认为自己命不久矣,索性直言。 他却坦然答道:“朕能给你设什么陷阱?是你自己出宫来的。朕在江湖上确也就是顾子独,与人做交易的规矩也不曾骗你。” “我在江湖时,从不告诉别人自己是谁。更况以你我的交情,还不到让我和盘托出的地步。”他不紧不慢地与她解释,却像猫捉耗子似的玩弄人,“你是讲理的人,应该不难理解吧?怎么还怨我呢?” 黛霜给他说得有些哑然。袖内攥紧了粉拳,她有些无助,有些无措,被他强大危险的气场所笼罩,感到无所适从。这种惊魂未定的感觉,让人分外难受,像被压抑了呼吸。 他确实没有理由一定得把真实身份告诉自己,他说得对。可她分明是被骗的那个啊!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你原本欠了朕六个代价。挡桃花勉强算你完成了一个。还剩五个代价,你预备如何还?” 她默了半晌,咬咬唇道:“陛下预备让我怎么偿还?” 他一直这样问,可见并不想马上杀了她。可如果是要留下她的命来任他玩弄或者践踏,她也是绝不会答应的。 玉知微心情很好的样子,“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还给朕的吗?” 黛霜坦言, “我一无所有。您是新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不能放了我一个小女子吗?” “太妃娘娘勿要妄自菲薄,您怎么会一无所有呢?” “太妃娘娘”这个称呼一出口,黛霜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您倒说说看,我还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