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我还没说呢。”她平和地一笑,没有去接果仁,他便放在了茶盘里的小碟中。 “若在此处不开心,我们便离开吧。”他道,温和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悦。 她忽然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成了一个睚眦必较的人,以至于她没法一下子回答,只好先敷衍:“好的,我知道了。” 沈无淹望着她,平静地劝道:“夹谷蛮山追杀到相王府,又伤了人,他们有怨尤再正常不过了。” 她不大同意,“谁让她们凑这个热闹的,不来看戏,什么事也没有。” “话不是这么说。”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不是讲理的人。”她也不乐意了,用防御性的姿态告诉他,勿要再说了。 “你是的。”他说的肯定,但见她面露不悦,便换了说法,“好吧,你的确有很多不讲理的时候。想要孤身入蓬川,便头也不回地去了,想套出话来,连淫贼的窝都敢去。你的无理是在这些时刻,这恰恰证明了你与她们不同。” 她想起那些事,那些凶猛惊险又浩渺雄奇的过往,嘴上还硬着:“若要问我这么多年学到什么,那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会对三大长老这么做,会对德姜那么做,也会对狭隘的小人这么做,我跟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他摇摇头,恳切地道:“观音菩萨誓愿救度六道有情,但当寂静法相无法驯服众生时,便现忿怒尊的威吓相。我不是要你摒弃勇猛,我只是想说,你是见过‘星河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的人,还能以裙衩压须眉,而他们只想把你拖住,消耗你的锐利,让你变得与他们一样平庸。” 李及双还不知道他有这等口才,字字句句切中要害,在相王府这一趟,她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回。 “你知道吗?”她看向偏房,“那两个丫头肯定在想,你终于见到我的真面目了,嚣张跋扈却不光彩的真面目。” 他充耳不闻,“别人怎么想,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当初杨名来求救,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不是因为有你在?”她嘟囔了一句。 “不,没有我,你一样会救。你就是这样的人。旁人或许会道你鲁莽冒失,但我知道你心有大义。哪怕她们诋毁过你,若有机缘,你也一定会救。”他说的笃定,仿佛要重新描绘出一个她自己都没见过的自己。 而且他那么坚定,坚定得她都不想再说自己半句不是了。 其实她明白他的意思,所得良自安,不求他人识,又或者说,杀鸡焉用牛刀,这些人犯不着她大动干戈地对付。 如果她还是未曾南下过的她,这些大道理她铁定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而现下,她不能说全听进去了,至少已没有了以牙还牙的心思。 他不知她已经动摇了,还要再劝,她只想把先这事糊弄过去,让他不要揪着不放了。 争论没来由地变成夸赞,而且还诚挚得如此动听,实在让她有些受不住。 于是她故作猛然了悟道:“难道是你觉得关于你的那些话不合适?可是哪点也没损你的威名呀。” 他一滞,又要张口,她反应更快,抢白道:“我知道了,那就再加点东西,说是三四个姑娘都伺候不过来。” 他大踏一步过来,揽住她的腰,她背上一扯,痛将起来,却不呼声,倔驴一般。 “一个你我都应付不过来,还三四个且极度难耐?”他有些恼了,但另一只手环扣在她肩后,缓解了她身上的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