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上班的地方是十荟团的老公司,规模不是很大,我才入职的第二天就听同事们说起公司过几天就会从FS市搬去广州市,在广州的那个厂子规模更大一点,环境也更好一点,关键是车间里有更大风力的风扇,就不会那么热了。大夏天的,谁都害怕广东那炎热的天,能在凉快一点的地方上班,我心里也挺高兴,心里也就满心欢喜地等着十荟团的搬迁。 那几天上班的时候我听到最多的议论就是公司搬迁以后谁谁谁还愿意跟着一起去那里上班的,或者是还有哪些供应商还愿意跟着十荟团一起“搬迁”的。里面的人除了我的小师傅和跟我同一天进去的那个女孩子以外我谁都不认识,就连蒋平的名字我那时候也还不知道。谁要走要留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根本就没个概念,好像谁走谁留都是与我无关的,对我的生活根本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我只是在听他们说起新公司离我们宿舍比较近时,心里还挺开心的,因为不用再每天坐一个多小时的车上下班了,要是有什么事请假也方便。当时的我,心里还在乐呵,或者说,在十荟团搬去广州之前,我都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我在十荟团工作还没到一个礼拜十荟团就搬了。因为是个物流公司,货物都是前一天拉来点数上架第二天就发货的,所以除了货架、叉车、拉板、电脑和电脑桌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要带走的“家什”了。十荟团不像京东那样还有那种专门分拣快递的流水线输送带,虽然那东西应该也带不走。只是我实在是想不通同样是物流公司,十荟团为什么不像京东那样设输送带呢,有输送带分拣快递不是更方便、省力吗?当然,这些都是公司老板该想的事儿,人家都不操心这事儿,我一个小小的临时工,想了干嘛呢,还是好好等着去广州上班吧。 在十荟团搬去广州之前我对在自己那里的工作和生活唯一的不满就是自己吃饭的事儿,因为上的是所谓的中班,下午一点半开始上班,凌晨一点左右下班,晚上的饭可以在上班的地方将就着吃,可是下了班回到宿舍以后,睡一觉起来,午饭就让我犯难了。宿舍是在一个村子里,中介公司租了一家老百姓人家的房子来给我们当宿舍,所以吃饭很不方便,楼下只有一家小卖部,要吃饭得去到镇上。三十多度的大热天,我连把雨伞都舍不得买,更别说点外卖了,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顶着烈日在三十多度的太阳底下走半个多小时去到镇上吃饭,来回要一个多小时,第一次走在去镇子上的路上的时候心里也是想哭的。那么大热的天,那么远的地方,雨伞都没有一把,那么委屈地自己一个人跑来这种鬼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嘛,辛辛苦苦一天一百多块钱,难道我就真的那么稀罕那一百多块钱吗? 我头顶的那片天空现在暂时地被乌云给遮住了,我已经不是当初年少时那个无忧无虑的我了。妈妈现在生着病,我和弟弟妹妹都还在上学,我要学着为爸爸减轻负担,我们一家人只要挺过这段艰难的时光日子就会好了,只要妈妈的病能够治好,只要妈妈健健康康的,到时候我又会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我了。当时的我就是那么劝说自己待在那里继续打工挣钱的,虽然辛苦吧,但总会过去的。 和室友一起跟着中介去公司新搬去的地方上班时我一路上都挺激动的,可当我走到半路满头大汗时我就好泄气。说好的十几分钟呢?我这走走了二十多分钟了才跟我说快到了,这么说是要让我以后每天都得先走远路去吃饭回来,然后再顶着这毒辣的太阳走远路去上班吗?天知道当时的我心里有多委屈,从小到大就没为了一顿饭、为了去上一个班那么辛苦过——我真的好想哭。我还在心里酝酿着自己的委屈呢,还没哭出声儿来,中介的一句公司现在上班的地方有专门的食堂了,以后我们上班就可以在食堂里面吃了,我一听,上班之前还能来这里吃饭的,那岂不是就不用我再大老远跑去镇上了?我心里挺高兴,就再不垂头丧气而是高高兴兴蹦着去上班了。 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