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都表现出羡慕的神情,一个人在其他领域的优秀和成就和才华可以抵消他的人性吗?如果可以,那幸存者要怎么面对社会对于加害者的褒奖呢?” 一向能说会道口齿伶俐的少女居然磕磕巴巴地讲述事件,她明明在谈起长毛鸡时滔滔不绝,明明能和各种人谈笑风生。 他只能说,那种情况是错的。 她反问,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好像如果不找一个理由,就没办法为事实辩证。 他沉默着,握紧了她的手:“你刚刚说的精神胜利法…她应该也是这样。” “……你是说,千穗?” “嗯……她大概在说服自己爱那个人,不然她没有别的理由去解释这一切。这是人在面对无法理解、无法接受事情时的自我化解。” 在受到伤害时,人类自身的保护机制和潜意识会偏向将这种伤害合理化。 九条千穗必须要去爱,不爱太痛苦了,如果被侵.犯是脏,那作为爱人应该就干净了吧。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减轻痛苦。就像被性.侵后强迫自己爱上强.歼犯以此来逃避这个事实,这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只是清醒状态中的自我借口。 可是木川唯无法理解这种感情,她甚至没有同理心,她能懂自己的精神胜利法,却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选择接受。 她说:“我不明白……对不起,我不明白。” 她说:“是千穗的错吗,是我的错吗?我们都没有错,那为什么在这个故事里其他人都没有得到惩罚?” 她说:“明明千穗说,她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后来我也遇到了这种事,我的嘴巴、我的脸是不是也很脏——” 木川觉得耳鸣,觉得好吵,才发现自己的呼吸很重。她回过神,对方正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没有被夺走,你没有被夺走,任何人都不能。她依然是干净的,她的灵魂是干净的,她依然纯洁,就像你一样。”他很坚定地开口。 黑暗中,这只手代替了那把匕首,在源源不断地昭示存在感。她慢慢弓着腰,把脸贴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然后整个人缩成一个小小的句号。 她的声音很小:“真的吗?” 他说:“是真的。” “你保证吗?” “嗯,我保证。” 又过了好一会,她昏昏沉沉地闭上眼,面前好像出现了巨大的渔网,网底一条金色大鱼起劲地蹦跳着,鱼身上的鳞片在辉耀、闪烁。在那条鱼蹦到她身上时,她立刻惊醒过来。 富冈义勇迅速明白了,为什么她前两次在他家留宿都是因为醉酒,为什么一直熬夜。他感到脖颈上掠过一阵战栗,溢满不知所措的表情,宛如缓慢地涂上了最后一层稀薄的清漆。 少女没有松开他的手,依旧紧紧握着,她无所顾忌地把脸贴在上面,轻轻闭着眼睛。 富冈很害怕手指会不小心沾到她眼角的泪痕,但实际上,他发现她并没有哭,她只是紧紧地皱着眉。他松了一口气,也侧着身,安静看着少女的轮廓,从她修剪得很好的指甲到手背,都染上了黑夜般的色彩。 她反复醒了很多次,也不停地在梦中皱眉,额头抵住他的手掌,好像一只惊恐柔弱的小羊。 他第一次见到这一面,心脏仿佛被人戳破了,哗哗流的血跟海水似的不要钱。血管在抽痛,胸口扑通扑通疼得很频繁,这种感情像是棋子,可以在围棋的棋盘上随心所欲地挪动。 他感到在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