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少女有着瓷像般的质感,就像京都人偶,有种她会这么漂亮是理所当然的感觉。画像上的女子、做出来的人偶不管再怎么标致、美丽,因为本来就是要做成那个样子的,所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她是活生生的这一点,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湿发和水灵灵的皮肤更加深了这种印象。 事实上,她的容貌确实足以形容为绝世美人,往往美人或美女这种不明不白的形容会显得庸俗,但是关于她——木川唯,“绝世”这个部分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撇开美丑不说,她的氛围也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因为她看人,像看一朵花,一棵树,一块石头,用一种陌生的,平静的,毫无感情的眼神,惊讶害怕她没有,内疚挣扎也没有,她就那样淡淡望着别人,似乎对方跟淤泥杂草没什么区别。 但是——但是现在、黑发红眼的孩子就靠在那里,靠在富冈义勇的怀里,像个感受社会温暖的自闭儿童,好像有点呼吸不畅,她闷闷地咳嗽两声。 铺着夕阳的长发和裸露肩胛的白嫩皮肤,让看见的人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尾椎一路爬升,在自己平整得不见一丝褶皱的黑制服下作乱。 富冈义勇的眉头皱起,他拽住她的衣领,往上拉了拉。 “啾——”木川唯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这几天她好像一直在重复淋雨、裹衣服、淋雨、裹衣服的过程。少女好不容易又咳又喘地从窒息里恢复过来,刚睁开眼,就发现富冈的鼻尖抵着她的额头。 “你离我远点。” 对方的脸颊和耳朵都红红的,冷白的皮肤泅出淡粉色。太近了,她暴躁地想着,向后一仰站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我的包里有纸巾。” 黑发蓝眼的青年顿了顿,似乎是没有理解。 木川眉毛一扬,表情立刻变得有点凶巴巴:“看什么看!看我就有用了吗?在你背着的包里笨蛋!” 笨蛋一词,刚刚被水浸过的小姑娘念出来,居然还有那么点湿漉漉的意思,带着气泡,像在撒娇。 “哦。”富冈反应过来,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小包打开,开始在里面翻找。 木川唯这才收起那种大小姐般趾高气扬的神色,自然而然把视线放在另一人身上——这一看就被吓了一跳:金红发色的青年同样也是湿漉漉的,但他却不像往常那样顶着元气满满的脸,反而垂着头掸身上的水渍,平日里总是挑高的眉毛此刻正耷拉下来。 怎么说呢,就…有点可怜巴巴。 木川唯接过纸巾,想了想,不太情愿地分了一张给他:“拿着。” 炼狱杏寿郎意识到这是在和自己说话之后,立刻抬起头,金红的眼睛像猫头鹰那样圆圆的,还带着点专注地看她。 “你的头发也全都湿了,你看,发梢都是水。”她摸了一下他扎在脑后的小辫子,用纸巾随手擦了擦,“居然欺负人不会游泳……” 少女在嘀嘀咕咕地抱怨,她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发尾,却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视线在游移。她很敏锐地偏头,他立刻转过去,用泛起波浪的金红发挡住那双圆圆的眼睛。 “……?” 木川拢着眼皮看着他,像是在看傻子。 这种避开视线的情况最多不超过两次,以这家伙的性格,绝对要大声转移话题。 “木川小姐!你觉得头晕吗?这样很容易生病的!”果不其然,没出三秒,他就把头转回来,一本正经地大声道。 “哼,其实我是不会生病的!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