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环宣令。 “扑蝶沾红香。” “挑菜惹泥芳。蒸糕烟笼城。” “提灯光满巷。” 乐怡菱歌依旧旗鼓相当,齐环再宣。 “谷雨种棉家家忙。” “山人摘笠候雨茶。”宿莽打破了一次平衡。 “农家解篮择春芽。轻纱慢敛走谷雨。” “锣鼓急敲祭海娘。” 乐怡抢到了最后一个。 “初候,腐草为萤。” “画扇扑清光。” “空山点烛宵。” 这次是乐怡和菱歌同时说出了自己的句子,两人目目相觑。 “空山点烛宵,不错啊,尔菡。” 短暂的僵局是由先生打破的,他毫不掩饰对菱歌的夸奖。 “小时候和街上的朋友们上山时见到过。” “不错,行万里路和读万卷书同样重要。” 夫人附和着,没有人发现乐怡的表情中出现了一丝裂缝。 “九九登高山。” “踏水赋辞青。” 宿莽算是放弃了,决胜落到了乐怡和菱歌二人身上。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两人没有剑拔弩张,在菱歌说完自己句子后,乐怡竟迟钝了一下才接上。 “啊,对不住,菱歌你说的是什么来着?” 失神的人对子显然没有之前流畅,其本人也知晓自己状态不佳,脸色越发阴沉。两位长辈自是注意到了女儿的异样,但他们没有点破什么,静静地观察事态发展 齐环也感觉到不对劲,扯了扯言冬的袖子耳语道:“乐怡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言冬没有给出明确回答,只是对乐怡情绪不对的现状表示了肯定。 从来能注意到细处的齐环今次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乐怡异样的人。在她开口前,言冬已经盯着乐怡抿唇半刻钟,窥探到了她内心涌动的暗潮。 “唯恐爆竹烟尘染,老翁拂袖挡屠苏。” 最后的时令,没有人去争去抢,菱歌自己一人填满了一首七言,字句滑落舌尖的时候,她只觉每一个字都带了刺,扎在舌上,尤其是与乐怡那双黯淡的眼睛对上的时候,痛感蔓延至心头。 谁拔得头筹已是一目了然。乐怡因没有自小在东街长大的菱歌那般熟悉市井乡风,在往后的比试中渐渐落了下风,而菱歌则凭借自己的经历一路拔上,灯火通明的市集,人们为了欢庆而无所顾忌地欢笑着,浓妆的艺人们在台上,热腾腾的白面饺子在沸水里滚了两圈,晶莹薄透的皮露出了里面饱满的肉馅,光着膀子的男人们和泼辣大胆的姑娘们扎堆放桌前,碰酒划拳摇骰子,甩掉所有男女大防的隔阂,娃娃们三三俩俩聚在一起,比拼谁手里的烟火棒更亮更久,噼里啪啦鞭炮响起后,呛鼻的浓烟弥漫街巷,手捧屠苏酒的老人生怕烟气坏了好酒,连忙用袖子捂住酒坛。 结果宣布那一刻,乐怡的情绪彻底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