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一直帮着照顾红芙,二人友情一如往昔。 “到了到了。” 菱歌还想再多问问高宿莽关于长辈的近况,乐怡出言提醒他们已到了会场。 美酒佳酿早早备下,流水潺潺托举瓷壶玉杯,纹金墨条被磨得又密又细。 领头的乐怡都抬起脚要进场了,结果,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把步子收了回来,转身面向队友们。 “一会儿介绍的时候,除了本来的名姓,最好还有个‘号’,你们都有‘号’了吗?。”乐怡先自报家门,“我就是天地间一闲人,家中有杏林,所以我给自己取号‘杏芳闲人’。” 菱歌笑道:“乐怡是闲人,那我便是东街的散人,母亲住的阁楼开窗可见一小亭立于荷塘中,因此我的号是‘荷亭散人’。” 高宿莽摸着下吧说:“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看看,按照你们二位的,一个‘闲人’,一个‘散人’,我现在是寓居山野的一名客人,居所周围有松柏,那我就叫‘倚松客’吧。” 三人落定后,他们又给不工文赋的齐环荷言冬起号,给在暮秋出生的齐环的是“秋英故友”,给喜爱琼花的言冬取了“侍琼君”。 忙活半天,几位后生可算是入座了。 流觞曲水所用的水渠仿山间溪流而制,江老爷端坐在水渠的开端,李乐怡一行与他们此次集会的主要对手分坐两岸。 江老爷子是个慈眉善目的,尽管已白发苍苍,双目却明亮如星,举杯吟咏,挥毫泼墨,依稀可见少时潇洒气度。 乐怡微微侧身,拉过坐在身旁的菱歌说悄悄话:“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他能和我父母聚到一起了。” 讨论完东道主,姐俩将目光放到与她们面对面的五位“青年才俊”上。 那五位人士出自同一个家族,姓古,本该是一个人人称道的书香世家,谁知传了几代后,内里竟开始坏了,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一个两个宗族子弟都成了东街的常客。 古家在当地设了一个书院,专门招收同宗族的子弟,今日他们派了五人来参会,带头的教书先生也是古家人,带来的学生都是他的侄子、从侄之类的,为了方便,乐怡一行按照他们的年纪从古大到古四这样称呼他们。乍一看,这五人皆栋梁之材,芝兰玉树,不过如期,可稍微了解一下便知道,他们五人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古二就是那天打了碧黛姐姐的人。” 在菱歌另一侧的高宿莽加入到讨论中,讲起古家人这些年的丑事,他现在说的“碧黛”就是灯会那天菱歌见到的被客人打了的青楼女子。 “一行人在酒桌上调笑取乐,碧黛姐姐行了个酒令,他答不上来,觉得掉面子,就动手打了人。” 菱歌咬咬牙道:“我听说,先前侮辱我母亲的也是他。” 乐怡冷笑道:“说我父母的也是他,千万别放过他。” 三个文采斐然的人蓄势待发,几欲化作实体的气势吓了齐环一跳。 言冬摸摸齐环的脑袋,安慰道:“乖,按照计划,拿好纸笔,准备画画吧。” 座上众人各怀心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模样都入了江老爷的眼睛。江老爷不动声色,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而后取过玉杯两只,一只满上酒,一只倒上茶,置于小托盘中,清了清嗓子,道。 “诸位,我年轻的时候,喜游历天下,广交亲友,别提多快活,如今告老怀乡,但心里还忘不了过去的热闹,于是摆下这个集会,烦各位后生来陪我这个老头子闹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