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可以。” 见双亲还是迈不出想要和自己好好说话的那一步,磬宁只好给他们一个台阶,让他们先下去。夫妇俩明白她的意思,忧伤地望了他们的女儿一眼,退出了祭祀逝者的房间。 目送父母离开的磬宁收回视线,直直对上面前的画像,神情肃穆,仿佛画中人还活着与她对峙。 瑜静生怕妹妹会再度陷入悲伤,忙推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磬宁回神,拍拍姐姐的手反安慰道。 “放心吧,姐姐,我早就不怕了,在我改名的时候,我就不怕了……” 那个将永远长存在画像中的女人,是她们名义上的祖母,是她们姐妹俩童年噩梦的开端。若真按血缘上的亲戚辈分来算,这位阮家老太太应该是她们的姨婆或是姑婆之类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风风光光地嫁给了阮家的独子,那时候的阮家家境比别家殷实些,进门的新娘子的裙子上,上百只喜鹊飞上梅梢,头上别着一支叮叮当当的步摇。 老太太和独子结婚几年都没能有孩子,她的婆婆成日里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不作声,默默地在角落将眼泪咽进肚子里。老夫人在辱骂中熬啊熬,熬了几年,她把她的公婆熬到离世了。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能迎来好日子的时候,她的丈夫却因绝症而生命垂危了,大批大批的星灵子医师将阮家的门槛踩破了都医不好。 丈夫性命垂危,后嗣问题也因此变得岌岌可危。 虽然公婆成日因为后代一事埋怨她,但古老的子嗣观念深深地刻在她的骨子里,流淌在她的血液里。丈夫无力,那她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思前想后,她到阮家祖地寻了一个刚出生的同宗族的男孩,过继到自己的名下。她抱着那名小婴儿来到丈夫病床前,洋洋得意,那双铜黄色的仿佛在说,你看,我给这个家带回了一个儿子,不算是无所出。 一个月后,她的丈夫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老夫人将这个孩子养育成人,恩威并施,将这个孩子塑造成一个绝对不敢反抗自己的人,等孩子一成年,她就张罗着要给孩子娶媳妇。她为这个过继来的儿子物色了一个父母双亡、生性懦弱的媳妇,她打好了算盘,要两个好控制的后生,好似砸养一对鹌鹑,她这个“天地”稍有风吹草动就战战兢兢。 她变得跟她的公婆一样刁钻刻薄,终日压榨摧残儿子儿媳,辱骂使唤一样不少,仿佛要把自己当年所受的苦都报在下一代身上,受害者成为了加害者,代代循环往复,可恨又可悲。 老夫人对儿媳施以的最大摧残就是子嗣问题,因为自身经历,她火急火燎地要儿媳生一个男孩出来,唯恐自己不能再在阮家待下去。 阮瑜静出生的那天,老夫人抱着又瘦又小又脆弱的婴孩尖声喊道:“怎么是个女娃?怎么是个女娃!” 阮母生完第一个女儿没多久便被婆婆催促着赶紧再生下一个,生不出一个男孩决不罢休。可怜她还没能休养多久,才消退的肚子里就又多了一个小婴孩。 “怎么还是女娃!” 阮母的身体在生磬宁时受到了损伤,从今往后再也无法生育了。阮老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床上的女婴,睚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咒骂着,就差把那刚出生的女娃摔到地上了。 得知儿媳无法生育后,老夫人可劲撺掇儿子离婚,成日里夹枪带棒,恶言毒语不知说了多少,养子骂不听,她就去戳阮母的脑门,诸如“赔钱货”之类的词不知骂了千百次。对里口吐恶言,对外老妇人也没闲着,找遍自己所有能找到各种门路去挑选一个合自己心意的新儿媳。未婚的姑娘们知道她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