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凌年不置可否。 裴夏玄讪笑:“楚湘宁嘴里就没一句真话,成天仰慕这个仰慕那个的朝三暮四,上次不都还跟青云公子拉拉扯扯,她要说仰慕你多半是别有目的,说不定就是想捞点什么好处。” 奚凌年听见“青云公子”莫名不爽,白发老人在一旁点头:“子虚,我大概也听说了你娶她的用意,可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不心悦就是不心悦,倘若你来日遇见真心喜欢的女子又该怎么办?为师可不信楚湘宁能容得下别人。” 酒杯见了底许久未添,奚凌年听见师父的话脑中突然就浮现一抹身影。 是赏花宴上极其自信的她。 是蹲在湖边双眼泛红,还嚷嚷着很好哄的她。 还有发烧时缩在他怀中颤抖的她。 大概是酒喝多的缘故。 他皱眉:“待此事结束我自会放她自由。” 徐梵梨怀疑奚凌年大概是疯了,硬把这件事抬到明面上来,这不是给别人树靶子么。 王过的事才刚解决,他又惹出一个大祸端,徐梵梨都快被气笑了。 她很好奇这不学无术的死纨绔还能写出什么文章,瞧着围观的人群也好奇地凑了上去。 上辈子没去过学堂,徐梵梨在山庄闲得无聊的时候也是读过几卷书的,看了眼奚凌年的文章就移不开眼,这真是他写的? 她觉得怪异,等奚凌年回来后,问:“夫君,那篇文章……” 自那夜以后两人再也没说过话,徐梵梨难得主动开口,奚凌年不知的怎得一看见她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焦躁又冒上来了。 她宁愿唇冻得苍白也不喜欢穿厚重的衣服,身子单薄微有几分易碎感,徐梵梨见对方久无回应,秀眉微蹙:“夫君?你在听我说话吗?” 恰来一阵风吹得她鬓角的发紧贴在脸颊上,黑白分明的对比让奚凌年回了神,咬牙道:“是我师父写的。” 他命人拿了件衣服过来。 徐梵梨接过松了一口气,奚凌年这么大的人了文章都要别人写,这传出也不怕别人笑话。 现在劝他念书还来不来得及,上次在车上他虽在看,但走不走心一眼就看的出来,总别徐青云都比不过吧。 对对对,就这样,他在家念书就不会出去闯祸了,一个王过已经够呛了。 她好不容易寻思出该怎么开这个口,抬眼就看见对方同时也在打量她,气场阴晴不定。 不至于吧,就问了一句而已。 徐梵梨适时闭了嘴,不明白他还能有什么好生气的,手中的衣服扔回去转身回房。 春泥来换香的时候看见小姐闷头在写着什么,笔尖吸饱笔墨留下娟秀的字迹,可印象中小姐的字迹一直是龙飞凤舞的。 徐梵梨终于写完,对春泥道:“帮我随便打扮一下我要出府。” 春泥也不敢多问。 外头的积雪差不多全部融掉,已有了早春的势头,徐梵梨来到僻静的巷子里,楼阁前蒙面黑衣人拦住了她。 隐云楼,江湖上出了名的情报机构。 徐梵梨前世就想来,没想到最终还是拖到了今生:“我是来求见阁主的。”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带徐梵梨穿过阴暗的长廊来到密室,墙壁上长满了苔藓,只有昏暗的烛火勉强能让徐梵梨看清眼前。 她面前的木几上琉璃盏呈着果盘,中间一道屏风隔开对面,男子的剪影在屏风上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