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俏俏软绵的声音由远及近,柳依棠手里捧着个银质酒壶。 见到来人,她眉梢不可避免弯了一下,眼里头带着探究。 自从船宴过后,柳依棠一反常态不再挤兑自己,反倒时常描了绣样亦或带着书册来寻自己。 瞧着是真想与自己交好。 柳依棠自怀中取出一沓黄纸,上头盖着官府大红印章。 她低垂的眉眼泫然欲泣,将这一沓地契放于八宝玲珑小几上,情真意切道:“姐姐,往前这十数年是妹妹糊涂。” “如今姐姐要出嫁了妹妹方才惊觉柳家只有你我姐妹二人,如今你去了我心头亦是不舍难受。” “这是我攒了许久的体己铺子,如今便赠与姐姐做添妆。”她伸手将那一沓地契往前推了推。 灵若未曾想到她会来这一出,孟氏母女二人想贪图母亲嫁妆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一时拿不定主意,唇瓣绽放出一抹笑:“妹妹言重了,这铺子你还收回去吧。” 虽不知柳依棠是何心思,但灵若不信她会几日之间突然回心转意。 “你我姐妹二人谈何对错,这不是生分了?如今我要出嫁了,还得你在府内多照料父亲才是。”灵若抽回被柳依棠攥在掌心里的手。 不带半分亲近地往后避了避,唯恐眼前人看不出来再做出一些举动恶心自己也恶心她。 见着这一幕柳依棠没了脸也不尴尬,桃腮微鼓讨巧地笑道:“姐姐心疼我不收下铺子,那这温酒不若妹妹敬你一盏,便当是你真当不计较了原谅我了,好让妹妹心里安。” 她柔白的食指微微下扣抵住酒壶,清澈带着淡淡芬芳的酒水便滚入酒盏。 柳依棠先拿起酒盏一饮而尽,一双杏眸澄澈非常。 不是灵若信不过她,实在是在她手里吃过太多亏了,如今又是出嫁这般非常时刻。 厢房四下无人,灵若一手抚上银色杯盏面上带着歉意,长长的眉睫在烛火闪烁间投落下浓密阴影:“妹妹,姐姐不是不想喝这酒水。只是福人已经替我上了口脂,若饮酒恐会悔了妆容。” “今日是郎君盼了好久的日子,我自是不能让他失望。”灵若做低头状,雪肌嫣红点点,娇羞无限。 她自是没看见柳依棠眼底即将要冒出来的妒火。 得意什么!过了今日你就没什么可得意的了。 柳依棠在长袖里的手紧紧攥着,尖利的指甲刺痛肌肤越发让她清醒。 看着她的好嫡姐盛装打扮,凤冠霞帔加身心头发出冷笑。 美人如斯又如何,齐珏哥哥还不是看不到了。 小几上头酒水澄澈,在壁灯照耀下闪着波光。 柳依棠唇边勾起一抹笑,不喝酒就以为没事了吗,她本也没想着柳灵若会接受她的示好。 这温酒独有的冽香再加上她配的这味香料,过不了多久便会头晕目眩浑身酸软无力。 “既然如此,依棠便不在此叨扰姐姐了。”她低垂着头,修长美好的颈部曲线暴露在空气中,藏在袖子的手指悄悄转开了腰间别着的一枚玛瑙香球。 镂空的香球,雕琢以繁复花纹,寻常人只会以为这是姑娘家爱俏,别出心裁的巧思罢了。 随着她起身,那馥郁浓香随着素手在腰间一摆弄扑面而来。 灵若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须臾之间只觉眼皮发沉,四肢竟酸软无力起来。 眼前那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