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儿抓着纸鸢看着地上灵晶晶的石子大喊大叫。 扰醒了树上头斜斜倚着的一男子,乌发倾泻随意用一墨带束起。他掀起冷冷的眼皮子瞧着越走越远的二人。 前头那个他认得,本朝炙手可热的三皇子,后头跟着的那如花美眷想必就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了。 微风拂动,琼花摇曳,幽香隐隐在江沫痕鼻尖下绽开。 灵若因走的急,平素白净的小脸染上几抹胭红,如明珠生晕更显天香国色。习武之人目力远超常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瞧的清晰,包括不经意间瞥见的圆软荡漾。 江沫痕嗤笑一声,指尖转着那翡翠坠子。 看来那齐珏也没传闻中那般喜爱衡阳侯府大小姐。 想到探子来报的消息,他眸中神色深了深。不知作何想,翻身下了树,轻而易举追上二人。 “小姐请留步。”懒散之余却不带半点温度声音自后头响起,回头看去是一介布衣的男子。一介白衣,齐珏心头闪过不耐,眉间皱了皱。 “敢问公子何事?”云归拦在二人中间,抬着脸看江沫痕。 “云归不可无理。”灵若看这人眉眼疏离,举止有礼,虽一身白衣但瞧着不似一般人。断不会无端端喊停自己。 往前走近了几步,方觉此人身姿颀长,自己在女子当中已算的上是中等身量,却只及他肩头。仰起面颊福了一礼:“不知公子有何要事?” 风动,青丝从面颊划过。她适才泛红的面颊残留一丝浅粉,交领前襟上雪肌盈润端庄之余又无声无息惑人。 心头呵了一声,江沫痕掌心摊开,一抹翠绿正安安静静躺在他手心。 “小姐丢了此物,在下恰巧寻到。美玉配佳人,如今物归原主。”他面色平静说出此话,话说的斯文,听着却不斯文。 云归上前一把抓过坠子,横了他一眼,小声念叨道:“登徒子!” 哪有这般凑巧的事,这人定是觊觎小姐美貌,观察良久。正巧见了小姐掉了坠子就巴巴来邀功了,还美玉配佳人,耍什么风流。 灵若心头气息不稳了一霎,亦是这般想着。 不过及笄后她待人接物皆是出不来一丝错处,此时虽觉的被人冒犯,但许是此人白衣之身不懂得那么多弯弯绕绕。 遂示意清笳,后者意会从荷包中取出一锭碎银放入江沫痕依旧摊开的手心。 “多谢公子好意,区区心意还请收下。”她下颔微低,漂亮如一汪秋水的眸子被浓密的睫羽遮住。 江沫痕看着手心的碎银子,在日光照耀下熠熠泛着光。 指尖不动声色碾着疙瘩起伏不平表面却光滑的碎银子,唇边微扬。生平头一次,他做了件算的上是好事的事被人打赏。 齐珏在一旁冷冷看着,这男子瞧着倒是面熟,但既然无印象想来是无足轻重的人。 看他一身最普通的白布衣,眼底居高临下的优越掩不住,“既收了银子,还不退下。” 江沫痕掀起眸子瞧了他一眼,一语不发转身离去。 这副不将人放在眼底的样子令齐珏如哽在咽,面上瞬间黑了一半。 自从母妃封了贵妃,与衡阳侯府订下婚事,圣上命他执掌三千营后就没人敢这般,包括他上头那个窝囊废太子。 涵养多年倒也没有破功,转头对着灵若道:“此人粗蛮无礼,若儿不必理会。” —— 乌黑油亮的马儿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