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那村妇走过去的方向,噌地站起,把空碗一撂,匆匆丢下一句,推开院门就追出去了。 那女人大步流星走很快,刘非出门的时候,她已经走过了五六户人家的门口,一折身拐入两所房屋中间的小路,刘非又是将将望见了个背影,没看清楚,他也忘了脚踝疼了,小跑着追了过去。 等阿非也转入那条小路,这回看到那女人就在前面了。只见她穿着一身蓝色粗布衣裳,背上背着的竹篓和头上戴着的斗笠几乎掩盖了身形的一切信息。不过她步伐轻盈又有力,遇到缓坡沟坎,有时不耐烦绕远,轻轻一跃就跳过去了,如履平地。刘非在后面跟了没多久就确定,那就是秀秀! 喜悦顿时充满心怀,同时刘非松了口气,看来几日的提心吊胆是他杞人忧天了,秀秀并没有遭遇危险。可是她为什么不回去?又为什么更换衣装出现在这偏僻之处?这件事仍有蹊跷,他当即就想喊她回头,问个清楚。可是他张口欲呼的一霎,又把声音憋回去了。如果秀秀仍然对他怒气未消怎么办?她若是想再次甩掉他,依然是易如反掌。倒不如悄悄地跟在后面,查清她的落脚之处,然后再会合袁捕头他们一起前去,当着外人的面,他相信秀秀一定不会驳他的面子。 刘非主意打定,便悄不作声地在后面跟缀。山村人稀,刘非怕被发现,不敢跟得太近,好在有房舍树木可遮掩身形,刘非便隐蔽一阵,再小跑着追上去一阵,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中间像有根看不见的皮筋抻着,伸伸缩缩的,过了几片随山势开垦的农田,渐渐往山上去了。 以阿非的体力,要跟踪秀秀,本来就十分勉强,加上他之前还扭了脚,走得更加辛苦,时间久了,又开始气喘吁吁。他闪到一棵树后,背靠树干,喘了几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歇了片刻,然后谨慎地探出头,盯着秀秀一条路走尽又拐了个弯,赶紧从树后闪出来接着追,可等他也拐过那个弯去后,却傻了眼,前面的秀秀,竟再一次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 嗐!刘非,你可真够蠢的!阿非懊恼地用力闭了下眼。现在该怎么办?他前后看了看,这段路上并没有岔口,于是他很快判断,秀秀一定还在前面,那就重整旗鼓,继续向前!这次他不再隐藏行迹了,脚步又加快了一些。若被秀秀发现了再想办法吧,总好过像这样得而复失。 然而这条路是越走越狭窄了,刘非不时地被下垂的树枝碰歪了帽子,或被侵入道路的灌木枯枝勾住了衣服,他一边走,一边拨开这些障碍,心里却越来越疑惑,前面的路,怎么看也不像刚有人经过的样子,不过他依然没有放弃,直到被一棵横倒在地已经有些腐朽了的大树宣告了此路的终结。 刘非疲惫地在这棵倒伏的烂木前弯下腰去,他终于承认,这次,他又失败了。 然而他毕竟是刘非,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颓丧失措的刘非,他冷静了一下,很快拟订了接下来的方案:回去找袁捕头,调集人手,集中在这一片区域搜索。秀秀既然已经出现,那么离找到她,还遥远吗? 刘非没有停留太久,他重新站起来,果断折身回返。 他转身转得急了些,心中又想着事情,只顾低头猛走,没走两步,差点。他吃了一惊,连忙后退,“啊,对不起对不起”,条件反射的话刚出口,忽然醒悟: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他抬眼定睛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