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味,站在门口都会有恶心的感觉。米莉安却发现,一个星期他似乎又比原来瘦了十几斤一样,整个人靠在宽松的枕头中,床帐的阴影将他全盘笼罩。 他神情恹恹的,时不时地咳嗽。 米莉安很难过。她当时只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就不得不走了,话都没说一句。可能他都不知道她来过。 半个月的焦心让米莉安尽管早已打好了那封从英国被退回的信件的回信腹稿,却始终未能落笔;又因为经历了这半个月突如其来的意外,她删删改改,写了另一封信。 米莉安其实是想让弗里德里希心情能好些,因为他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整个人都糟透了。可她不知道什么能让他高兴,因为平时的弗里德里希神情也总是平淡稳重的。盖勒特四处乱窜,她不认为他能提供有效的建议,可让她自己想,她又很迷茫。 她总觉得现在的弗里德里希身上有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凝滞感,或者说,不高兴得毫无生机。这个认知让她害怕。那个她第一次见到时在阳光下像一幅古典油画的少年,会因为她被家庭教师冒犯就愿意为她说话,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即使行动不便也来看望她:他们没有多少相处的机会,但同在这座宅子中生活。她认为他们也是朋友,所以她得帮助他。 她总有办法来解决自己现在的困境。比如她可以问问别人啊! 于是就有了那封让斯泰西问遍各个同学“干什么最高兴”的信。 寄出信后的米莉安仍然会时不时地去看一眼弗里德里希的情况,尽管在那天约纳斯带她去他房间之后,她再也没有从正面好好看他了。 米莉安站在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见父亲和埃莉诺从里面走出来了,两边正好撞在一起。 “莉安?”约纳斯惊讶地叫了一声。 埃莉诺轻轻合上房门:“莉安,我和你父亲有事情要商量。” “是关于弗里德里希的事吗?” “是,但,”埃莉诺看着女孩希冀的目光,却也只是无奈笑笑,“暂时还不能让你在一边听。” 米莉安顿时失望。 “他刚刚喝了药睡下。”约纳斯说,“你先去吃午饭吧。” 米莉安低着头,嘴角耷拉下来:“好吧,你们聊。” 她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埃莉诺看着女孩离开,神情终于绷不住了:“你曾告诉我你有办法压制,但是已经半个月了,效果就这么点?” “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一向温和的约纳斯难得态度强硬,“现在我也在想该怎么办!” 约纳斯自从开始研究弗里德里希的身体状况后,他就感到自己对魔法的理解被屡屡刷新。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否定默默然说法的。因为默默然是精神失控所导致的体内魔力失衡,而弗里德里希是个天生的、极其稳定的摄神取念师——要知道大多数天生摄神取念师的魔力都非常容易失控,他们不受控制地会听到太多人的心声,那些声音会把他们逼疯;弗里德里希只有在触碰别人时才能连带着听见或看见他们的内心,不触碰就绝不会引发这一本领。这种摄神取念的稳定性恰恰就证明了影响弗里德里希的东西不是默默然,但它也肯定是魔力的一种。那些曾经来给弗里德里希诊治过的巫师们未必不能发现这一点,但他们无法解答“另一种东西”是什么,更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和默默然相似又不相似的东西,还不如将其界定为默默然去研究,或者干脆就放弃。 但因为“不是默默然是别的东西”这个题目大得棘手,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