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萧靖宥入京后,就没个消停的画面。 灾民暴动他要赈灾、要平乱,沿海贼寇他要去剿匪,邻国犯境他要击退,老皇帝死了,他还得扶着小的,一手摄政。 他的整个人生都献给了大楚,却又不是皇帝,还被猜忌,被背叛剿杀。 如此人生有何意义,就为了史书上的赞美一笔吗? “要去游历你自己去,别指望别人替你去活你的人生。你口口声声不能离开,那你是否问过自己,是否真的愿意孤守黄沙,拿命拼杀?” 面对徐奕清怒气腾腾的声音,瞧着徐奕清略微急红的眼尾,萧靖宥又意外又奇怪。 这小面团怎么比他自己还要生气? 少年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徐奕清又道:“质的张而弓矢至,林木茂而斧斤至!若是尽忠职守了,你又怎么知道,皇帝能容得下你,不会赶尽杀绝?” 这话就说得有点大逆不道了。 徐奕清此刻却沉浸在了梦中残存的情绪冲突中,站在这古寺林木之下,他好像想要替梦中的自己、梦中的萧靖宥说出心声,甚至已经忘记自己已经处在现实。 “就算安王府内最后只剩个纨绔,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你游戏一生,又有何错?为何自己的人生要为了他人而活!” 萧靖宥眸色闪烁,脸上的动容隐藏在了院墙投下的阴影中。 他静静地看着徐奕清,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她甚至能引经据典,佐证诡辩。小小年纪心中毫无大义,只求利己。幸而她是个女子不会入朝堂,否则以她如今心术不正的做派,史书上怕是又要多个祸乱超纲的奸佞。 萧靖宥突然觉得,此行果然有必要。 徐奕清的确需要有人好好引导一番了。 “徐姑娘,你天资聪颖,善察事理,却身在闺中,缺乏一位老师教导你家国天下的大义道理。”萧靖宥极有耐心地等徐奕清平静下来,才缓缓地说道,“你又怎知我非自愿?人的一生,有些责任,不是你想要去扛,而是你必须而为。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如今你尚且年幼,还可选择,别让自己的人生之路走窄了。” 徐奕清最不爱听萧靖宥说教,当即回嘴道:“这世道反而是君子受迫害,小人得势来,我不爱做那等君子,也不想做个君子。” 萧靖宥见他执拗,又无奈又好笑,无声地叹了口气。 晨光从枝头倾泻,落在萧靖宥的肩头,无端给他俊美的容颜增添了圣洁的光芒。 有山风轻轻荡开,摇曳出层层林浪。 “小阿清……”徐奕清还板着脸,萧靖宥已经俯身,靠近了徐奕清。 两人靠得极近,徐奕清甚至能看清楚萧靖宥脸上细腻光洁的皮肤。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无声地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吞咽回去。这样的萧靖宥是鲜活而灵动的,徐奕清终于想起自己并非还在梦中。 寂静之中,徐奕清思绪还有些乱,却听少年世子含笑,温柔似水:“你当然可以不做君子,做个好姑娘也是一样的。” 徐奕清回到房里,许久没有说话。他将窗户大开,透过窗楞望天。 萧靖宥清冽的声音还犹在耳边。 “我不过是在我视线所及范围,坚守我的原则罢了,你倒也不必多想,告诉我你如何决定就行。” 山间的风拂过他的发丝,缠了些泥土的寒湿气,无端给他增添了清冷的气息。 这熟悉又陌生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