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纠结之际,兀然听得脚步愈近,玉思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陈。” 挽陈蓦然回首,但见玉思缘身披狼毛大氅疾步而来,伸手将她揽于身后。她心头生出一丝甜意,仰头笑唤:“夫君,你来了。” 这是挽陈头一回在外人面前表现对玉思缘的亲昵。 策风和玉无言乍听“夫君”二字俱脸色一白,衣袖下的指甲在掌心里戳出四道印子。 玉无言最先反应过来,压下心中涩然拱手道:“表哥。” 策风先看看挽陈,复而又看看玉思缘,不情不愿地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玉思缘听了挽陈的一声“夫君”,心已经飘忽云端,哪还有心绪去管那两人神色。他把挽陈半搂在怀里,抬手笑道:“免礼。” “多谢照顾本王夫人,”玉思缘说到此处,手指轻轻在挽陈肩窝处揉了揉,“今日请安已毕,本王正要带夫人回玉台。无言、阿风,可愿同行?” 策风本欲答应,奈何如若远离必先向长姐汇报。遂不甘地拱手告辞,临行前眼神定定地掠过挽陈。 挽陈往后一缩,纤细身形被狼毛大氅堪堪遮住,视线毫不犹豫地回敬过去。 到底是成了婚名正言顺的夫妻,玉无言压下苦笑,调侃他:“你方才在威胁策风?倒也少见。” 玉思缘是个读不懂空气的人,看不透玉无言对自家夫人的情谊,甚至就连挽陈和策风的旧事还是当事人主动提及。 因而他虽颔首,却也认为此乃个人家事,不必将挽陈和策风的私情告知于玉无言一个外人,只淡淡地回:“昭华姑姑在华颜宫等你,切莫让她久候了。” 这么一来自己更难开口坦白心意了。玉无言不好拂逆康乐王,无奈道:“是,我这便去接母亲。” 夫妻俩目送玉无言离开,玉思缘转眼笑道:“走罢。” 马车内炭火正旺,门帘将彻骨寒意阻挡在外。挽陈脱了斗篷放置一旁,想起前番托玉思缘调查之事,问道:“西凉使者进京也有时日了,王爷可问过那凉糕?” 玉思缘亦脱去大氅,紧挨着挽陈坐下,拉过她的手放在手炉上,自己的手则包住她的:“我正要说。西凉使者此前下榻大行令,彼时云和郡主另有要事,贴身侍女代其接待。” “那侍女告知,所谓蓝粉实为幽兰草花粉,幽兰草是西凉国花,有清热润肺、美容养颜之效。” “如若郡主侍女所言当真,我或许出身于西凉。”挽陈了然,说到此处微微向玉思缘欠身,“多谢王爷。” “夫人方才还叫我夫君……”玉思缘有些委屈地嘟嘟囔囔,“阿陈如今知道了身世线索,想亲自去寻吗?” 挽陈微怔,他竟在意这个?于是嫣然一笑:“夫君怎会如此认为?现在线索不足,还需多向西凉使团打探。夫君身居高位,我何不借力?” 她主动屈身上前,靠在玉思缘胸口郑重道:“夫君放心,挽陈此生绝不离夫君左右。” 玉思缘瞬时绽开笑颜,左臂环住她的肩,头轻轻地凑过去,颇为亲密。挽陈在他怀里阖眼,嘴角含着笑意。 末了她暗自叹息一声,“夫君”叫多了真容易让人产生自己就是正妻的错觉。最为致命的是不知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会因为玉思缘的一句“夫人”而心生甜蜜。 这是心动沦陷的预兆。挽陈经历过两次感情,也深知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不佳。玉思缘会和他们不一样么? 大行令内炭火丰足。 秋若翡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