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酿一走,原先的吵闹瞬间无影无踪,只留下挽陈和玉无言面面相觑。 “天寒不宜停留,挽夫人若不嫌弃,与无言同去御花园如何?”玉无言侧身让行,做了个“请”的手势。 挽陈低眉把手揣进手笼,内里兔毛柔软温暖。她吐出一口气,白雾从唇间逸出,浅浅微笑道:“此乃妾身之幸。” 大雪初停,御花园矮树花丛无数,树枝曼妙延伸,犹如素衣舞姬袅袅婷婷,尽皆银装素裹、尽态极妍。虽不似春时花明柳媚,但仍是一番别样景致。 羊皮短靴踩在白雪之上,“咯吱咯吱”打破寂静。 玉无言自知路途苦短,若再不开口恐怕再无倾吐心意的机会。 “两年前,翠玉湖上、画舫船头,我们二人音律相和,挽陈姑娘还记得吗?”玉无言放慢了步调迁就挽陈,微微侧首笑问。 挽陈察觉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心头一滞,却仍回以微笑道:“记得。” 玉无言脚步渐缓直至停下,挽陈也只好顺势站住,抬眸看他。 眼前人眉目似画,眉心赤红花钿为她的清冷容颜平添一分艳,中和了冰冷若雪的疏离,此时的挽陈更像是经历过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女。 分明出身低微又沦落艺伎,怎么会有如此圣洁高华的气质?若非知晓尘烟楼乃风月之地,他定以为此女是哪位皇族公主。 美人当前,玉无言喉结上下滑动一下,竟无端生出些自卑来。 “自两年前翠玉湖一遇,无言便将姑娘放在心上。我有意迎娶姑娘为妻,曾派人打探,却终究未能如愿。如今姑娘已是表哥之妃,无言……” 他错开挽陈的目光,私底却攥紧了拳,苍白的双唇抿起,懊悔之色展露无遗。 挽陈不是感觉不到玉无言的心意。但她两年前初恋策风,之后深爱冶临,现在又成了玉思缘的侧妃,实在无心再应付别的男人。况且她对玉无言只是欣赏,从未动心。 她正要开口拒绝,眼前的玉无言忽被人拉远,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离她远点!”来者身形颀长,五官神似策少傅,但不同于策芙温婉典雅,他更放恣意气一些。若忽略他不忿的表情,倒是风姿难得的世家公子。 这一切突如其来。 挽陈蹙着眉收手笼入怀,上前拉开二人,少有地用了斥责口吻:“策风,公然殴打王族子弟,你疯了不成?!” 策风怒瞪玉无言一眼,看向挽陈时转而委屈道:“陈儿,他对你心怀不轨,我在保护你。” 这什么脑回路?他以前明明不这样的。还是说当初因爱之故,令她忽略了策风的不足? 挽陈哑然,一时间竟未想到合适的词句“回敬”这个疯子。 “策二公子不是在关禁闭?怎有空到皇宫来?”玉无言站稳身子,抹去唇角血迹,并不因策风的失礼而发怒失态。 策风的脑袋略略垂了下去:“阿姐东宫述职,我央求她带我进宫的。” 策风怕策芙就如玉思缘怕太女。姐姐对外温柔可亲,待他却严厉有加,加之姐姐体弱多病天生聪慧,自小就有父母偏爱,他在策芙面前永远是受打压的那个。 挽陈神色不愉,常常保持的笑容亦无影无踪:“既仍处禁闭,策二公子更应该伴随少傅大人左右,以避再生祸端才是。” 大雪覆盖的御花园虽人迹罕至,却也非偏僻之地。她和这两人若久在此争执,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在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