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尘烟楼相比,玉台的生活可谓闲散悠然得多。 玉思缘每日必入宫觐见帝后和伊贵妃,然后急匆匆带各种各样的点心回来陪挽陈,还将原本该交给王妃的玉台内务大权交给了她。 她明白侧妃即便有辅助王妃之责也无法全权代理,本不欲接手的,奈何玉思缘指天发誓信誓旦旦,又说起取消婚约、册立她为王妃之事。 挽陈无奈权且应下来,留待以后再作打算。 玉台名下产业极多,单主干道朱雀大街的店铺就有十几家,从茶点首饰到家具百货,衣食住行无一不包。 挽陈正式接手那天,几十本账簿同时出现在兰室桌案,她此前并未接触过贵族世家事务,也不曾接受相关教导,真正着手还是略显吃力。 新进玉台的茹晚凉比挽陈大三岁,性子极温和,意外的好相与。虽是通房所生,但从小养在茹大夫人膝下,对主母职责不说烂熟于心,也称得上精通。 兰室和茹晚凉的梅室同属南楼,仅一墙之隔,因此茹晚凉趁玉思缘进宫常过来同挽陈说话,也教她良多内务重事。 一来二去的,两人逐渐相熟,话渐渐多起来,在挽陈这里茹晚凉已与忆初并无二致了。 三个月飞速滑过,快得像不存在。微风转为寒风,扑的人脸生疼,不觉间已是要入冬的时节。 茹晚凉从茹家回来之后,和挽陈谈天话时无意间透露出长姐告诉她的一个重大讯息。 果不其然,半月不到,明安帝颁布圣旨,加封长女为镇国静乐公主,册立为皇太女,食封万户。立储大典择日举行。 圣旨下达当天晚上,玉思缘一如既往带甜点过来陪挽陈吃饭。 他用右手撑着下巴看她,等点心都被吃完了才开口:“阿陈,过两日皇姐的立储大典之后有宫宴,我带你去罢。” 挽陈用手帕轻轻擦去嘴角碎屑,迟疑道:“立储大典严正,此等宫宴侧妃怎能参与?” “宫宴分四处,皇室宗族及诸臣分聚揽月宫、千椒殿,世族子女和外命夫妇分集梦煜宫、朝夕殿。”玉思缘生怕她不答应,连连解释。 如此一来宫宴之时康乐王处揽月宫,自己则在朝夕殿,倒也不至坏了规矩惹人蜚语。 挽陈数月未出玉台,想来此番外出也不无益处,遂点头答应。 立储大典持续一天,宫宴只能安排在晚间。世族普通子弟和外命夫妇不得参与立储大典,仍需提前三个时辰入宫。 玉思缘身为康乐王,又是皇太女唯一的弟弟,理应参与典礼,当天早早就入了宫。 未时,挽陈和茹晚凉同乘一架马车于玉台出发。车两侧各有随行者,子绍从玉思缘命令护卫车仗。 她们乘的马车远不如玉思缘的华丽。仅由一匹棕毛马牵引,楠木车身上零零星星点缀几棵香草,装饰委实朴素,车梁正中央朱雀徽记却明晃晃地昭示着皇室成员的身份。 行驶中的马车忽地顿住,陌生女人清亮的高声猝不及防,仿佛要刺破车帘般尖锐。 “大胆刁奴!岂敢拦我!” 挽陈和茹晚凉险些朝前倒下,俱是一惊。子绍赶忙来报,原来是两辆马车在街口正面相逢,街道本不窄,然而要容两车并驾还是困难。 车外一阵动乱,似乎是那女人跳下了自己的马车,正要往此处来。 那就不能视若无睹了。挽陈和茹晚凉相视一眼,撩开车帘。 那女子面容尚且稚嫩,勉强称得上漂亮,但在帝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