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她最喜欢的,稼轩长短句…… 萧定权脸上,还是那一副,恍若工笔细细画出来的笑容。可那笑意,却始终画不进他的眼底。 “卢尚书是江南人,尚书的家乡,不同于这萧瑟的中原。应该正是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时节吧?” 熙和问:“为什么?” “殿下,都已经知道了?” 萧定权转过身,他的声音已经无可抑制地淌出了悲痛,可他还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完,他原以为,能够若无其事地说出来的话。“像这画卷上一样的美景,尚书能够亲眼见到,本宫,不胜羡慕。” “陛下有没有为难殿下?”声音里的关切,好像已经知道,他来之前,被那个一向严厉的人,如何,如何的羞辱过。 萧定权抬起头,他还笑着,流着泪,哽咽着,但还是想,像他的母亲一样,笑着,送别。 “愿尚书羁旅浩荡,青春作伴,早日还乡。” “那齐王呢?中书令呢?”卢世瑜忍不住走上前,他想问,他也有想知道的事,想达成的心愿,也有想做,却终究还是实现不了的结果。 熙和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老师,“什么齐王?什么中书令?” 卢世瑜没有回答,萧定权也没有回答。 那个孩子,眼里好像写满了要说的话,蓄满了要流的泪,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留下。转身,披风扬起的一瞬,好像将所有一切,都生生地,与他割裂开了。 那么他又是……如何去求的陛下? 卢世瑜心中如暗夜之下波涛汹涌,神色,仍是一如既往的端庄持重,只是那些汹涌而来的情愫,转瞬之间,会从眼眸中,悄悄地,流露出罢了。 他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离开自己,站在原地,有些话,想说,却好像又忘记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又或许是,有些事情,不必说,谁都已经,心知肚明。 他长久地注视着那个背影,错过阶上的人,被夜色吞没,消失在转角,一次,都没敢回头。 卢世瑜立在屋檐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究竟是怅然,是遗恨,还是惊异,是温暖,他不知道,哪一种思绪,占的要更多些。 直到他被一个人打断。 那个人扯了他的袖子,诚惶诚恐地握在手中,小声唤他,“老师……” 他低下头时,看见那个向来柔弱的姑娘握在手中,小心地问他,“老师要……致仕?” 是要致仕吗? 卢世瑜问自己。 貌似……原本是不要的。 他看着那个姑娘,脑中浮现的种种宛如山回路转,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熙和却把那当作是默认了。 “为什么?”她问。 老师的作为,萧定权的态度,为何如此的一反常态? 雪。 她猛的一惊。 好像风卷起的雪花,在夜空中撕开了一道豁口,有些东西,之前一直藏在云雾后面的事情,忽然之间,便看清楚了。 昨晚差役来报科场出事,他问都不问清楚,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就好像他事先便知道,那晚一定会出事。 或许就连出的是什么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不然他为什么不问呢?嘉义伯舞弊,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问清楚呢? 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