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鲜少离开陛下身边,今日由他来传达喻令,可见陛下看重。 段承宣立即谢恩,辞别众人后翻身上马,点上亲卫,打马进京直接往皇城而去,一行黑骑很快消失不见。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还是艳阳天,等到中午天边就暗了下来,半个时辰的功夫,乌云翻滚,京城的天昏暗的仿佛已经到了傍晚。 哗啦啦的大雨随之而来,顷刻间雨幕便遮蔽住了天地。 “好大的雨。” 扶春最爱雨,听了雨声,也忘了之前的燥热,见着丫鬟要放下窗户,忙抬手制止,嗅着凉风送来的潮气,面上不由浮现出笑意,索性放下账本,直接起身去了廊下。 这雨来的又急又大,只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侯府就被笼在了朦胧的水汽之中。 扶春抬手,接了些许雨丝,嘴角微抿笑起,只觉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场不期而至的雨而消散了。 “少夫人,外面来报,段将军已经归京,往皇宫去了。”青栀脚步稍快过来,微微福身后道。 指尖顿住,扶春心中猛地跳动一下,耳畔惹人欢喜的雨声变得模糊,她莫名惊悸了刹那。 “去,禀报世子。”定了定心,她轻声说。 世子在书房,闻言丫鬟立即领命前去。 雨声依旧,扶春顾不上多想,转身洗漱更衣去了。 收拾差不多的时候,段景耀回来,他挥退了上前伺候的人,看样子丝毫没有更衣的打算,自镜中看了眼扶春,忽而一笑,抬手自白玉盘摆放的榴花中捻起一枝,略作打理后松松别在她鬓角。 因着要面见长辈,扶春刻意做了端庄的妆扮,压制了艳色,但这一点榴花点在鬓角,其色赤红,反而更添艳丽之色,眉眼流转,越发妩媚动人。 段景耀本是随性而为,眼下却被惊艳住了,不由赞叹,“扶春,你该多着艳色才对。” “这,面见长辈,这样怕是不妥,还是摘了吧。”扶春抬眼一看,眼睛不由微睁,仿佛被烫到一样慌忙避开,忙委婉劝说一句,抬手就想去摘掉。 季父任职翰林,是个彻彻底底的清贵文人,十分赞同当下的秀丽柔婉的清雅之风,见了艳色只觉庸俗。 偏偏扶春就生了这样一张娇艳妩媚的容颜。 她从小没少见着自家父亲对她皱眉,久而久之,她便习惯了刻意往清丽的妆扮,压下艳色。 素色衣裙,银玉素娟,纵使是最爱的榴花,她也只会摘了放在一旁,只为多看一眼。 她从未想过将其簪在身上。 “不必,就这样。”段景耀拦下扶春的手,笑着说,眼神微动,嘴角的笑意味深长。 扶春拗不过,再三看了镜中的自己,方才迟疑的起身,跟着段景耀往正院而去。 本以为不需要等多久,谁知这一等,竟是一下午。 傍晚将至,外面仆役询问晚膳的安排,段承周命再等一会儿,正在这时,管家匆匆进来,道,“禀老爷,世子,少夫人,六老爷回来了,已经进府。” “你去迎接。”段承周冷静的说,目光看向段景耀吩咐了一句。 “孩儿这就去。”段景耀干脆起身,面带笑意迈步出去。 雨势经过一下午的时间,已经小了许多,只是淅淅沥沥的下着。 扶春隐约有些紧张,她未曾见过这位叔父,只偶尔听说过些许传闻,道对方性情很不好。 “景耀懂事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