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话的口气虽有几分随意,然森寒之意若隐若现。只可惜他左边额际有大片青紫肿胀,显得原本该有的威严便弱了几分。 时安烦他那倨傲之态,毫不客气地回击了回去。 “这话从何而起?包袱是我带出来的,自然是我的。” “你如何证明?”那少年上半身往前一欺,时安顿时感受到压力。不过,想要压制她没那么容易。 “我为何要证明?本就是我的包袱。反倒是你们,仗着人多,抢我的东西。” 她心中道,不光抢我的包袱,还为非作歹,三个男人深夜追杀一名妇人,持强凌弱。 不过,为免被杀人灭口,这些话自是不能说出口,非但不能说出口,她还希望那少年忘了她在现场的事。 应钺和左律一人一边守在少年身后。听见她的应答,应钺怒目而视道:“放肆,大人面前说话注意分寸!分明是你行迹可疑,深夜游荡图谋不轨,还在此信口胡诌!” 他一张黢黑的脸,此时就算愤怒也看不出表情,反倒有些滑稽。 “我行迹可疑?是我先在树上睡觉,后来你们才出现的。再说了,我要是真想图谋不轨,毒蛇来的时候,我才不会提醒你们,还给你们乌贼汁!” “你——,”不提乌贼汁还好,一提应钺都要炸了。 “黄口小儿不值得相信,谁知道你那乌贼汁有没有毒?” 少年皱皱眉,手一扬,阻止应钺继续说下去。 “大人,你别听他的,这小子甚是滑溜,满口胡诌,还是带回去细细审问。” “凭什么?你们胡乱栽赃不成,难不成还想光天化日之下动用私刑?” “你——”应钺被她三两句话激的双目赤红,碍于殿下不许他出声,不情不愿地把嘴闭上,但仍旧狠狠瞪了时安一眼。 “你并非青州人氏,为何出门在外却没有路引?为何偏偏深夜出现在此地?你可知那女子是谁?” “你是谁?有何资格质问于我?”时安傲然道。 应钺刚偃旗息鼓,一听她对殿下大不敬又要跳起来,一旁的左律按住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黄铜令牌。 “我们乃是青州府卫,奉命追查一伙盗匪,那妇人是其中的头目之一,昨日被她逃脱,方才追到此处。” 那黄铜令牌一闪而过,时安看见上面有青州二字。又想到昨日城门前,他出示令牌之后,守城的官兵立即跪倒一片,想来应是做不了假。 难道那农妇真的是盗匪?如此说来,她交给自己的东西,要不要交出来? 她盯着那少年,心中百转千回。昨夜那个农妇要不是因为被蛇咬了一口,也不会轻易就那么死了。这少年虽然嚣张跋扈,且放任手下,但至今为止还算讲理,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若他们真是办案追逃,倒也说得过去。如果自己把昨夜那农妇的东西交给他,或许反倒安全了。 不过…… 她的目光落在少年青紫的脸上。 这少年喜怒无常,表面上看起来不露声色,暗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自己昨晚揍了他一拳,还是小心为好。 “我的确不是青州本地人。我自小住在海岛上,昨日刚到此地,想进城游历,却不知路引为何物,想在城外找个遮风避雨之处,没想到在这林子里迷了路。” 她打量少年的同时,少年也在打量她。 “你既是出来游历,怎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