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贼汁掩盖了手上的血腥味,那些蛇似乎真的不喜这浓郁得令人作呕的怪味。 一盏茶功夫后,刚刚聚拢过来的蛇群纷纷退去,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时安揉揉仍旧刺痛的手腕,松了口气。没想到误打误撞真蒙对了,海乌贼的汁液看来有用。 她回过头看那三个人,也都没有先前紧张,各自放松下来。 “没事了,蛇都散去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困死了。” 这一夜紧张刺激又无比惊险,时安打了个哈欠。她随便找了棵树,一屁股坐下去,实在是太困了,抱着仍旧背在身上的包袱,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眼看下一瞬就要沉入梦乡。 应钺一看她这模样,心中立刻不满起来。 好家伙,身为囚犯竟然如此无视殿下,口中发号施令不说,还说睡就睡,果然是化外之民,礼仪规矩一应不通。 这怎么可以! “阶下之囚,岂容你放肆!你小子给我过来!”他一把抄起时安的胳膊,欲意将她拉起。 “啊——痛!痛!痛!”时安毫无防备,一股锥心的疼痛从手腕瞬间传遍全身,忍不住痛叫出声。 应钺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这一抓虎虎生风,力道十足,且正好抓在时安刚才被麻绳绑着又被磨得鲜血淋漓的手腕上。 岛上生活虽然简单,可她也是从小被阿祖捧在心尖上的,日子过的悠闲自在。何时受过今日之苦?当下被这疼痛感一激,顿时红了眼眶,不知为何泪珠子就夺眶而出。 应钺内力深厚,昏暗下仍看得很清楚。见她突然又是喊又是哭,愣了一下,好生嫌弃。手下不自觉卸去了力道,松开她,还顺道在自己的外衫上擦了擦。 “你这小子……堂堂男儿怎生说哭就哭,又不是娘们。” 也难怪他们把时安误认为男的。白天在城门外,殿下就怀疑他跟那些个贼寇是一伙的。当时在三人看来,这小子虽然眉清目秀不像个粗人,但是那做派、那吃相,跟昱朝一般人家娇滴滴的小娘子简直天差地别。 “谁哭了,你休要胡说。”黑暗中,时安一把擦掉眼角的泪,抬起头怒视,她今天瞪人的次数比过去十六年加起来还多。 这种时候,哪怕再小的阵地她也寸步不让,打不过就算了,至少气势一定要比人强。 谁知她不看还好,视线刚对上应钺那张脸就忍不住扑哧一声。 “哈哈哈——” 应钺被她笑得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小子,莫不是被吓傻了吧? “我警告你,你休要再打歪主意!”他厉声警告。 这小子刁钻狡猾。要不是还想从他身上得出那伙人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岂容他在这里放肆至此? “不是,哈哈哈——你,你的脸——,哈哈哈——” 不能怪她,她也不想笑好不好。应钺的脸跟老乌贼的墨囊一般黑,融在月色中,只余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看上去实在是超级无敌滑稽啊。 脸?有什么问题吗?应钺狐疑地摸了摸,没东西啊。 “你给我闭嘴!”声音没有刚才那般震耳欲聋,气势也不那么足了。 被她笑得浑身不自在,应钺偷偷转身看身后的殿下和左律,想寻求一丝支持。 没想到左律一副看呆子的模样,就连殿下一看他转过来,原本的冰块脸也绷不住了。 应钺自诩也是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