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婚之日便姗姗来迟,可见他对宁国公府并无多少重视。若是安安嫁过来,岂不是要忍气吞声,甘愿受气么? 日渐暗沉的天色也挡不住她忧愁的面容,管家还以为王妃是因为王爷来迟而黯然神伤,让手下的人催了兵部好几次。 半个时辰后,谢钦明匆匆赶来。 这时她才看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女婿魏王。 许是近几年在京城少出外差,他的肤色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黝黑,反倒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一身红色的婚服套在宽肩窄腰的男人身上,气宇轩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文官。 他见到杜清荷,眼中闪过一瞬惊艳之色,不过转瞬即逝,叫人难以发觉。 接着便向管家使了个眼色,拿过早已准备好的牵红,把另一端递给杜清荷:“是本王来迟了,吉时未过,进去吧。” 杜清荷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呆呆地照做。 这个男人,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给她。大婚之日,如此冷落新嫁娘,实属无理。 她这般想着,竟是连走路都忘了。 “嗯?”谢钦明走了一段路,发现身侧没人,回头望去见女人还愣在原地。 她被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吓了一哆嗦,局促不安地低下头,心跳得快极了。 明明就不是她的错,她还委屈难过呢。若是宁珏,怎么会让她等如此之久?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越想越伤心,上牙抵着下牙,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王妃,今日是大喜日子。”朱雀在一旁提醒。 “嗯,去拜堂吧。”她糯糯地应了声。 谢钦明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仿佛他没有任何错似的,只是默默地等待杜清荷跟上。 两人拜堂没有拜高堂,只拜了天地,因为皇帝并不会亲自来,需要明日进宫觐见。 傧相象征性地喊了句“夫妻对拜”后,谢钦明继续到前厅招待宾客,而杜清荷则由喜娘引路,回了二人的新房。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剩下满室的红烛在燃烧,把处处红色的内室燃得更加明艳。 杜清荷卸了力,靠坐在铺满了桂圆花生的大红喜被上。 一粒粒的果实把她硌得慌,但她早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朱雀,我还要在这待多久?”仅仅一天,她便如同在悬崖边上起舞,深渊就在眼前,她却不得不留下,无时无刻都在警惕。 “王妃莫慌,只要等安安小姐找回来了,您的好日子就到了。”朱雀只能暂时这么安抚她。 其实她知道,哪怕安安小姐真的回来了,杜清荷也是走不掉的。 一步错,则步步错,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走。 “您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小厨房备了些吃食。” “我吃不下。”她摇摇头,给推拒了。 杜清荷饿了一天,却因为紧张得很,没有任何食欲。 都道人生有三大幸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日喜结连理,可他的脸上却无半分喜气洋洋的神态。三叩首时,两人双目对上,杜清荷不见爱意,反有犀利的剑意与冷意。 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一个武将,驰骋沙场的武将。即便他再如何隐藏锋芒,但他骨子里的嗜血都是藏不了,洗不掉的。 才过弱冠的少年郎,如此大的戾气。 只是晃过一眼,足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