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魏王府到了。”朱雀的话点醒了还在沉思中的杜清荷。 杜清荷如梦初醒,急忙拿上刚才被自己忽视的锦绣团扇,手忙脚乱地把手搭在朱雀手上。 “小姐莫慌,跟着奴婢来就好。” “嗯。”隔着扇子,她轻轻点头,只将一双含情脉脉的眉眼外露,其他都被那面精致的合欢扇挡得严严实实的。 新娘子踏出轿子的一瞬间,即使只能见双美眸,在场的人也无不为今日新娘子的身姿所惊艳。 肥头大耳的晋王色迷迷地朝美人的方向望去:“这宁安安居然如此美貌,本王以前竟从未见过?” 赵王跟着附和:“美人如斯,难得一见。还是国公府太低调,三弟是有福之人。” 说罢将折扇一挥,大有娶不到此等美人的惋惜之意。 一众赞美的话中,刺耳的话便尤其明显。 “再美也不过如此,听说她母亲出生乡野,自是狐媚。” 赵王妃气冲冲地撇了一眼赵王,赵王便不敢作声了,只好尴尬一笑,立马收起扇子。 站在旁边的晋王妃笑而不语,带着微妙的语调:“娣妇慎言。” 随随便便诋毁旁人,哪里像世家贵女的风范。 被人这么一提醒,赵王妃用袖子遮在前方,自觉失语,不再说话。 杜清荷怯怯地用余光看着周围的人,心中惴惴不安: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这等场面了,寡居郊外多年,哪里还记得那些应酬话。 所幸她是新娘,也轮不到她左右逢源。 她轻移莲步,满身繁重华贵的绫罗绸缎没有阻碍她的行进。从前在宁国公府的日子,她的礼仪早已训练得无可挑剔,便是宫里的教导姑姑来了,也是挑不出半分错的。 杜清荷随着朱雀走了一遍昏礼的程序,跨了火盆,又去了宗庙,庙见各位先人的灵位。 “王府怎么也有祠堂?皇家的先人不应都在太庙吗?”她虔诚地上了三柱香后,才忍不住问出来。 朱雀一边扶着她走,一边小声解释:“魏王十五岁便出征沙场,战场上刀剑无眼,难免有伤亡。知名知姓的,死后尚有归途;那些无人认领的,王爷便给他们立碑立牌位,放置在王府的祠堂,以示对将士的尊重。” “可怜无定河边骨……魏王,是有心人。” 她不免想起自己的先夫宁珏,他也是武将。初相识时,他曾带她一起在战场上厮杀。刀光剑影,戎马倥偬,死杀战士无数,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葬身于那片征战的原野中。 她抬手轻拭了一下眼角沁出的泪,望着面前的一列列整齐的牌位,深深地鞠躬。 出了魏王府的祠堂的路上,杜清荷才品出有些许的不对劲:怎么从进门到现在,全然不见她女儿的丈夫谢钦明? 今日是大婚之日,新人理应成双成对,怎么一直只有管家跟着她走呢? 她转过头,柔柔地开口:“敢问王爷现在在何处?” 管家见事情就要兜不住了,着急得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连忙上前解释道:“回王妃。兵部刚刚来人,说遇到了一桩棘手的案子,王爷不得不先离一步。” “还请王妃稍作等待,王爷不久便来与王妃成亲拜堂。” 杜清荷不知为何,听说不与魏王见面,心里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无事,要以大事为重。” 可说完,她又为开始担心起这位女婿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