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过江荠向来不爱为难自己,念头转过便放下,询问曹女使可需要帮忙。曹女使日常都会发愁摆盘一事,有人替她自然是感激不已。 虽江荠又进上一道肉点,但毕竟没人吩咐她能进内院,这顿饭食仍旧是曹女使并另一个女使送进去。江荠最后见自己也帮不上忙,便回了厢房。 厢房之中,张琬正在习字,想来是把江荠昨日说的赚钱的法子听进了心里。张琬心神都融入笔尖,有人入门她也并未受影响,江荠便轻手轻脚走到她身旁。 张琬写的是《梦奠帖》。 宫中女子多寄情于佛道,中宫圣人娘娘就笃信佛教,张琬依着中宫过活,佛经名帖是自小便抄惯了的。江荠来时,她正好写到最后一句“善恶报应,如影随形,必不差二”。 “姐姐今日又做了什么吃食?” 张琬的声音唤回了江荠,她把视线从那十二个字之间移开,答道:“一道市井之中的肉点心,你素来不爱肉食,也就没带回来。” 果不其然,张琬光是听着就蹙了蹙眉。她这毛病入宫之时便有了,江荠也没探究过,左不过跟当年那事相关,又何必故意揭开这伤疤。 张琬见江荠之前一直盯着自己的习字,有些赧然:“前些日子都在忙着疏通关系,惫懒了许多,这幅字写得没有章法。” 江荠虽于书画一道上天赋平平,但在禁中那等汇集天下珍宝的地界待了许多年,眼力也有些,知道张琬这话不过在自谦而已,就江荠来看,这帖笔力苍劲古朴,用墨淡而不浓,且落笔之间转折自如,反正她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但她也知道张琬这个女秀才,一向自我要求严格,未免她又折磨自己,连忙转了话头说:“以我今日所见,观中规矩严苛不下宫中,且隔绝内外,我们还得迅速寻个住处搬出去。” 张琬本就不愿意与宗室之人扯上干系,更何况观主人还是壬午旧人,她更是惶恐不已,如今江荠说要快快离开,她自然忙不迭同意。 两人达成一致,江荠便帮张琬收拾笔墨,看着这幅字帖,江荠说:“我们那点东西,贵人也必定看不上,好歹对我们也有照拂之情,不如就拿这幅笔墨奉上去,也算是你的一番心意,如何?” 张琬略微有些诧异,但她毕竟也不是不通人事,只是迟疑道:“这幅字不过平平,要不我再认真另写一幅?”张琬自幼习王羲之,《快雪时晴帖》才是她写惯了的,这幅欧阳询的《仲尼梦奠帖》不过是她今日偶有兴致,随手落笔成书,以她的眼光,真算不上太好。 她们入宫之时,这位长公主已经离宫,张琬从未与她打过交道,便拿不准她的喜好,只不过按她们女官的准则,对待这些贵人,是再小心都不为过。 “没事,就这幅。”江荠视线又落到了字帖最后十二字,觉得燕国长公主必定会喜爱非常。 江荠做事一向妥帖,张琬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也信她的判断。观中也无装裱之处,江荠便拿一根细麻绳裹了。 张琬从未见过如此简陋的礼物,更何况是进献给上位者,脸上鼓鼓的,明显有些不赞同。江荠看着她的神色,突然一笑,促狭道:“返璞归真,近乎道矣。”说罢,还把纸卷往上抛了抛,十分幼稚的模样。 见她这样,张琬一时也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到底她们还是出了宫廷,与以前再不相同了。 …… 既知观中门户严谨,江荠便不想多事,朝食便与张琬在观中匆匆用了了事。原来除了长公主的饮食是由曹女使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