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江家餐桌的,只是作为宫廷女奴,馋肉馋得紧了,猪肉又怎么吃不得,至于其中的腥臊味,刚开始的确忍着恶心吃了几次,但江荠毕竟于膳食一道上颇有天赋,还是被她想出了法子,用几种大料配合炖煮,便掩盖了其中的异味。后来,她又从相熟的小黄门口中得知家乡秘方,趁小猪未长成之时便将其阉割,那么长大后的肉肥糯可口,且没有半丝异味。她将此法记在心中,只待出宫之后找家农户合作,试一试这种养猪法子。 江荠脑中念头转动,手中动作也没停下,利索地从几个陶瓮中取出各种槽肉。从女使的表情上来看,这槽肉应该就是她做的,江荠看了她一眼,说:“姐姐这肉槽得好,香味色泽都出来了,比宫中的大膳房也差不到哪去呢。” “大膳房的王太监最会做槽肉,我曾有幸得他老人家指点过几句,要姐姐不嫌弃,我便写下那槽肉方子,您闲来也可互相印证一下。” 江荠这话说得俏皮,不过是一个卤肉方子,到她口中倒像是什么秘药珍方,听得厨房中的另外两人都绷不住脸,也露出了笑意。 女使心中想要,但又怕曹姑拒绝,便殷切朝曹姑看了又看。 曹姑又瞪了她一眼,才说:“我这女儿嘴笨得很,只在做菜上头有几分本事,平日里也最爱这些,你算是抓到她的心尖尖了。”这样便算是答应了,承了江荠的这份人情。 “原来姐姐竟是姑姑的女儿,怪不得我瞧着便不一般,竟是似了您的品貌。”江荠立马奉承,又是哄得两人眉目舒坦,笑意连连。 曹姑的女儿的确有些本事,她也是做面食,且在十月之时就做起了角子,她做的样子也新颖,把不同颜色的汁液揉进面里,做成各色的面皮,内里的馅倒是只用了羊肉,个头可爱,几乎只有幼儿掌心大小。 见江荠盯着自己做的角子,曹女使到底是脸皮不够厚,嗫嚅道:“我也是见你昨日做的羊羹色泽鲜艳模样可爱,观主喜欢,才拾人牙慧了。” 江荠猜测要不是曹姑进内院侍奉了,这个曹女使必定不会找自己搭话,她眉眼带笑,摇了摇头说:“姐姐何必妄自菲薄,素来只有在冬日里吃角子,如今您竟然在十月就把角子做出花来了,怎么不能称一句心思灵巧呢。” 曹女使被她一夸,心底那点小心思去了大半,看着江荠也愈发顺眼。她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观主极少吃鹿肉,嫌它燥的狠。” 不爱吃鹿肉,观中厨房却常备着槽鹿。 江荠眉眼弯弯:“多谢姐姐提醒,不然我可犯了大错。”她说着话,手上的活也不停,面团在她手中变得十分听话,揉捏之间面团的外表如同浸了乳脂一般,变得饱满光滑。 看着江荠手下的面团,再回头看看自己擀的面皮,曹女使觉得也只剩下色泽丰富这一个优点了。不过她也知道,白案的手下功夫都是需多年打下的基础,要把面团揉成江荠手中的那样,得下大功夫,吃大苦头,所以她虽看得眼热,倒也不怎么羡慕。观主于吃食上不算太难伺候,偶有脾胃不和也少发作底下人,况且观主的傅母又是她干娘,她的确吃不了学白案的那份苦头。 两人做的都是面点,无形间便有了比较,曹女使虽觉得江荠这人不坏,但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只想把十二分本事,用在这顿饭食上。 直至曹女使把角子做好,江荠仍旧在面团上下功夫。肉丝西饼,馅料调味得当自然重要,但饼皮是否足够酥软可口才是这道面点的关键。 江荠在宫中膳房最开始学的就是白案,白案是真真的“冷灶”,当今官家不爱吃面食,对于各种小点也是兴趣乏乏,上有所好,下必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