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 这人要是还起了着,那分明就是还在乎,那便有转圜的余地。可这人要是连气也不气了,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妘景揉揉额顶,拿过桌上的药瓶, “这药也还给他,我不需要,” 她一面说一面挥手赶千鹤出门, “他还没有他想的那么厉害。” 话音落下的瞬间,纱帘上的人影明显一僵。 暴怒的质问紧接着响起。 再抬眼时,那身影已经怒气冲冲的越走越远。 没有背影遮挡,午后暖阳直接穿透纱幔。 妘景微阖双眼,轻轻掀开纱帘。 目光还是不可控制的落在了远去的三人身上。 轻风卷起谢离绣了祥纹的衣摆,吹开在荒芜焦土上,一点点占据妘景全部视线。 她就好像重新看到那日重渊的清晨,提着滴血冷剑、从雾霭中走到自己面前的那翻飞衣摆。 她在想,若是那时来的不是他,是合欲多好。若是她没有去过重渊多好。若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该多好。 正失神,喧哗声从栅栏外传来。 “将军!将军!你醒醒将军!” 是知也的声音。 等等……是谢离? 谢离怎么了? 来不及多想,妘景一把掀开纱帘,跑向栅栏外。 拐角处,她看见了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身影。祥纹黑色衣摆撒开,围了一圈七嘴八舌的士兵。 “喂!谢离!” 妘景扒开人群,蹲在谢离身边, “他怎么回事?” 她焦急的逮住知也询问。 知也一会儿看看妘景,一会儿看看谢离,目光飘忽来回,支吾半晌,也答不出个所以然。 谢离躺在地上,眼眸沉沉阖上。妘景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突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千鹤见妘景不说话,急道,“无论如何,先把将军送回营帐吧。” “是啊,将军背上还有鞭伤,一直这么躺着多疼啊。” 一位陌生将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知也仓皇抬头,和那将领对视一眼,也跟着应和,“胡将军说得是。夫人,将军为您受下的整整九道神鞭,伤口难以愈合,再躺下去,只怕又要遭罪了。” 他一面说,一面怯怯看着妘景,眼中滴溜溜不自觉流露出哀求之意。 人群越聚越多,唏嘘声围观将士中传出。 小胡将军焦急的揉搓着双手,已然快要忍耐不下去。 妘景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人群,面无表情的立起身,一言不发的让开谢离身边的位置。 她紧抿下唇,双手插腰,站开老远,浑身写着恼怒。 知也尴尬的和千鹤一个对视,硬着头皮,示意小胡将军将谢离抬进营帐。 小胡将军搞不清楚状况,满心担忧着谢离的身体,前脚将人安顿好,后脚便要去找医仙,却被知也一把拉住, “胡将军,快走,快走。” 妘景不紧不慢跟在人群之后,走进栅栏,远远便见知也张皇失措、拉着小胡一溜烟消失在视线里。 妘景好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掀帘入屋。 时近夜幕,帐内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