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
苏语曼挨得他很近,听到了外公后半
段话,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外公。”
“唉,不说了,走吧。”颜忠终究也没能到孟辉的墓前帮他也扫扫墓,能放下心结和他说几句心里话,已经是颜忠能做到的极限了。
来的人一一到颜荷的墓碑前鞠了个躬拜了拜,然后朝着来时的方向,陆陆续续的下山了。
走出去很远苏语曼才发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颜沉厚人呢?
大部队都已经准备下山了,只有颜沉厚还在颜荷的墓碑前站着,苏语曼的心脏没来由狂跳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脱离大部队,把外公交给了刘管家照顾着,自己一个人又返回到墓地旁。
只听到颜沉厚温润似水的声音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先走了,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
一个荒诞的念头爬到苏语曼的脑海里——颜沉厚的语气好像在和恋人之间说悄悄话,却不是长辈和晚辈之间的态度。
这一荒谬离奇的想法很快让苏语曼打破,她甩了甩脑袋,朝颜沉厚走过去。
“没想到,你好像跟我妈关系挺好的嘛。”她语气依旧不客气,刻薄坚硬。
颜沉厚看向墓碑上颜荷照片的眼神更是充满似水柔情,苏语曼的心脏没来由地又一阵抽搐。
下一刻他的视线转向苏语曼身上时,没有旁人在,他懒得伪装,恢复了斯文表象下的狠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在没有你之前,确实是这样。”
那是颜沉厚孤独单薄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最温暖的一段回忆,不是来自他那软弱无能的父母,不是来自威严的爷爷,而是温柔优雅,会对他笑,会关心他学习的姑姑。
小小少年尚不能懂那种朦胧的感情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他很喜欢姑姑,喜欢和姑姑在一起的时光。
可这一切,都在姑姑认识孟辉,有了苏语曼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那时姑姑对他一样的好,就算之后被颜忠赶出家门,也会经常偷偷带他出去玩,给他寄合身的衣服
和新奇的玩具。
一切都在他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敏感的少年才被人打开一丝心扉的大门,就被无情的现实重新狠狠地关上。
他的改变,大概也都发生在那一年。
如果颜荷还活着,颜沉厚不敢保证自己日后会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他能确定,如果颜荷不死,至少自己不会变成今天的偏执狂。
“没有我之前?”苏语曼冷笑道,“我怎么了。”
“你是她人生里最大的败笔。”还有那个窝囊废孟辉。
“你!”苏语曼也有被他气得不知道骂什么好的时候,“你少血口喷人,颜家有你这种人才是最大的污点。”
颜沉厚没反驳她,阴测测地笑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停在颜家大门。
楚泽天下了车,低头站在前面那辆车的门前,颜忠下车的时候他低眉顺眼地迎上去:“父亲,我……”
后面的话没说完,颜忠咳嗽了一声,他赶忙惶恐地打住,等颜忠咳完他才敢继续张口说下去。
颜忠却打断了他:“既然来都来了,大过年的,吃了晚饭再走吧。”
楚泽天又惊又怕,他和自己这位继父着实一点感情都没有,但他又从小就害怕他,只要在他面前就连话都说不好,更何况要忤逆他的意思。
所以尽管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最终还是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好、好吧,我给小云打电话,让她也来和父亲拜个年。”
刘云是他的妻子,颜沉厚的亲生母亲。
“随便。”颜忠扔下没轻没重的两个字,在刘管家的搀扶下先行一步进屋了。
一上午的时间,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加上昨晚上本就一夜未眠,颜忠元气大损,回屋便倒在床上起不来,情况不大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