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吓得没人敢说话,颜沉厚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听说的消息,外公您先别生气,我这就叫人把他们赶走。”
已经恭候多时的记者们看到颜忠一行人上来,如同饿久了的野兽看到食物,呼啦啦蜂拥而上,将颜忠堵得严严实实。
“颜董您好,我们听说您十多年都没有来给您的女儿颜荷扫墓,请问您这次是出于什么目的来的?”
“请问您现在还在责怪您的女儿当初不听话吗,您有什么话想对过去的自己说的。”
“您有没有后悔过曾经的做法呢?”
“颜董……”
豪门恩怨,八卦情仇,永远都是各大媒体争夺的头条,永远都有人好奇其中的内幕,哪怕是过去这么多年之后,只会更加激起人们的好奇心。
颜忠一上来还没看清颜荷的墓,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们团团围住,气血上涌地大吼道:“滚,让他们都滚!”
苏语曼极力护着颜忠,以免他被记者们挤到,颜家根本没料到会有这出等着,带的保镖明显人数不够,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当中。
折腾了有二十多分钟,墓园的经理闻讯带着一干保安赶来,这才替颜忠解了围,在颜荷墓碑周围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媒体记者们被隔绝在黄线外,虽然没办法亲自采访颜忠,但摄像机镜头依旧不肯放过这个已经够伤心的老人,咔嚓咔擦地快门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颜忠终于来到了女儿的墓前,十多年的悔恨、自责和思念,在时间的慢熬慢炖下渐渐发酵,一时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他突然心梗得厉害,扑通一声栽倒在墓碑前。
“外公!”
“爷爷!”离他最近的苏语曼和颜沉厚一前一后扶住他。
颜忠说不出话来,表情有些痛苦地摆了摆手,示意俩人放开她。
苏语曼和颜沉厚犹豫了一下,先后丢开手,颜忠的身形慌了一下,扶住了颜荷的墓碑才站稳。
一行浑浊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滑落:“小荷啊,我的女儿……”
“是我不好,我来晚了,我该早点来看看你的。”
“小荷,是爸爸啊,你看看我,你和我说说话。”
“小荷,是我对不起……”
寂静的山风吹过空谷,回荡着颜忠一个人的声音,偶有几声大雁飞过的叫声,更添几分凄凉残酷。
闻者无不心酸流泪。
苏语曼别过头悄悄地用手指擦干眼角没来记得滑落的眼泪。
颜沉厚一言不发,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十指紧紧相握,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颜忠坐在墓碑前,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有些苏语曼听得懂,有些她听不懂的,没有人催他,大家都安静肃穆的立在两侧。
不知道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还是经历的世事太多,颜忠的眼泪很快就流干了,他蹲得时间太久,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
苏语曼和颜沉厚,这两个如今唯一在他身边,最得他信任和依赖的两个人,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这一次,颜忠没有推开他们,一手分别握住他们。
“外公。”苏语曼发现他的视线开始往颜荷墓碑旁边的墓碑上转椅,忙倾身挡住了他的视线,“您累了吧,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你让开。”颜忠推开她,缓缓两步走到孟辉的墓前。
“外公!”苏语曼紧张地喊道。
颜忠挥挥手,打断了她,目光一眨不眨地停留在墓碑上那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的脸上。
“你这混小子。”他用低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骂道,“到死都还不肯放过小荷是吗?”
“放不下就放不下吧。”继而,他忽然想通了什么,吐了一口悠长又憋屈的浊气,“人都没了,我还能怎么样呢?我也不想再怪你了,咱爷俩就当握手言和了吧,你在下面,可一定要替我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