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陈文俊笑出声来,“孩子小得时候脑子不太好…” 我继续笑着说,“后来妈妈牵着我的手,领着我看厨房,就像领着我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你看这里烧黑了一片,那里烧黑了一片。” “他们现在知道是你烧的吗?” “我不知道,没和他们讨论过这些事。” … “后来我们家又搬到现在的合淮路边,我不明白爸爸搬新家,盖得却是一间小瓦房。小瓦房漏雨。雨天的时候,地面很湿,癞蛤蟆总往家里钻。还有一个晚上,房顶有新洞,床也被滴湿了。我们一家只好并排挤在一起,靠着墙聊天。我们床边就是高高堆起的稻仓。晚上总能听到老鼠的动静,有时候还会有刚出生的粉嫩小老鼠被我和哥哥找出来。我和哥哥曾经看过一条很粗的蛇盘在房顶上抓老鼠,老鼠吱吱吱的叫,一些土石掉落下来。我和哥哥吓了一跳,又忍不住在一旁观看。还有一个晚上,一只老鼠出洞后,笨拙地跳到我额头上,我很困,没动,它赶紧溜了。” … “你知道吗?我们现在住的平房是我爸爸自己盖的!”我极其骄傲地对着他继续说,“那个时候爸爸在地上划线,又在线里往下挖,后来又拿好大的锤子在那里天天砸…我趴在门口写作业,都不知道他在那干嘛…” “他在打地基,”陈文俊揉揉我的脑袋。 “那是打地基吗?” “不夯实的话,房子容易倒。” “嗯嗯,后来便有人开车过来送砖块,爸爸砌砖,妈妈拎水泥桶,最后请人盖顶。然后这个房子我们便一直住到现在啦。” “回头我也去住好不好?”陈文俊问。 “好”,我笑着道。 “睡你房间好不好?”他继续调笑道。 “你不怕被我爸爸打死,就来”,我说。 “不怕,人生在世,要做个风流死鬼,”他说,他到此时心情好像终于轻松了下来,我们又像以前那样说说笑笑。 陈文俊后来两天又带我去镇上转了转。熙熙攘攘极为热闹的赶集让我有些怀念小时候家乡的小镇。过年的时候,赶集的人真的是摩肩擦踵。现在的小镇也很荒凉了,没什么人。 然后我便该回家过年了,她的姐姐留我在他们家过年,我说我还是回去了。 临走的那个早上,陈文俊送我,我们行李箱已经收拾好,拖着箱子在路上走得时候,我觉得不想和陈文俊分开,心里难受。他便趁着清晨,田野四下无人亲了亲我。于是我更不想走了。就让他问我爸爸能不能留我过年,他听了就笑了,然后给我爸爸打电话,我在旁边听着,我爸又跟我说了几句话,在确定女儿已经提前把自己泼出去后,就说随我了。于是我们又高高兴兴地拉着箱子回去了。 于是除夕的中午,他的两个姐姐和丈夫都来了,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个饭。下午陈文俊擀面,我们一起包饺子,我们晚上一起吃饺子。颖城人除夕晚上不吃年夜饭,吃饺子。吃完饺子,他们把小方桌抬到院子里。内堂点上香,小方桌放上三盘点心,三炷香,还有三杯酒。陈文俊爸爸在内堂,院子和厨房点燃了黄纸,陈文俊在内堂,院子和厨房各磕了三个头。我看着那三杯酒,在想除了爷爷奶奶外,是否还有一杯是给他的妈妈。 入夜的烟花已经开始接连不断的点亮天空。他磕完头,又牵着我的手,带我走上村庄的小路。 我们出门,走在他家门前的水泥路中间,我惊叹不已。因为村子很大,烟花很多,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是满天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