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你可醒了……”他将额头抵住女孩额头,又小心翼翼轻摩,如同珍贵之物,失而复得。 她终于醒了!这四天里,女孩如同置身炼狱,洗药浴、喝药汁,不停地呕吐、哭喊、颤抖,在梦魇里苦苦挣扎,被芙蓉膏折磨得心神俱焚。 他忧心如惔,寸步不离看护着她,任她抓他、磕他、咬他,挺直了身躯,代替绳索禁锢她,防止一切其他的伤害。 他实在是太对不起这个女孩了! 为了办案,於雪尘几乎丢掉了性命。可是,她并非公门之人,这些苦痛,原本不该由她来承受。 这是他的错!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将她拖来办案。之后,更不应该让她只身进入尹府。最后,当她失踪时,他应该更早地找到她。 他让她只身一人面对危险,却没能好好保护到她。想到这个,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於雪尘被荆旭直紧紧抱住,神思愈发迷离:这是怎么了? 还未想清楚这个,胸口一阵窒息,猛一瞬间,痛苦的感觉又开始侵袭上身。 於雪尘禁不住闷哼一声,双手本能地抓住荆旭直。痉挛感觉重新出现,极度的痛楚无处安放。她惯常地抵靠住荆旭直肩头,大口吸气,想从这具磐石般的躯体之上,汲取解除痛苦的力量。 :“六出,没事 ,若是很痛,就冲着我来,抓我咬我,都可以……” 於雪尘紧咬着嘴唇,心中游移着一丝清明:这声音,原来真是他! 又一瞬,脑中闪过电闪雷鸣:为什么,他说我可以抓他咬他? “芙蓉膏”三字,惊惧地映入她的脑海。 在狭里巷,她见到过那位染上毒瘾的陈执事,因为痛苦难耐,在床榻上打滚,翻转狂叫。最后,秦光明只能让人捆缚住他双手双脚。然而,疯狂挣扎之中,手脚所缚之处,鲜血迸流。那个景像,实在太过骇人。 於雪尘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她开始记起,在那个冰冷石榻之上,自己昏迷前一刻,嘴里吸入了大量怪异烟雾。而此刻,自己手指僵硬扭曲,浑身苦痛难耐,几乎与陈执事一模一样。 一念至此,她愈发感觉疼痛难忍。无边无际的绝望之中,几乎一口就要咬向荆旭直肩膀。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减轻一点苦楚。 只是如今意识已经开始清明,内心深处,她知道这样不对。苦痛纠结之间,只能拼命抵抗极致渴望,然而,心魔难控。她痛苦不已,全身如同弓弦紧绷,下巴死死抵住荆旭直右肩,努力压住喘息:“大人,我,太难受了……你,将我手脚,捆起来……” 荆旭直轻抚她后背,声音坚定:“不,我不会绑你……六出,不要强忍,你可以抓我咬我……我习过武,没事的……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好了……” 荆旭直禁锢得她很稳,但是,体内万针扎刺的瘾痛,令於雪尘再次生不如死。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只能痛苦摇头,将脸庞深埋入荆旭直脖颈。 肌肤间的摩挲,温热而贴熨。干净强势的阳刚之气,直冲入鼻息。进退两难的苦楚之间,她双目紧闭,泪水涟涟。心境迷蒙,愈发凌乱。 从九岁起,她一直是以男孩身份行走世间。遇到了这位右都使大人,一下被他揭露了女儿身份,又被迫以真容现身。 他是勘破她女子身份的第一人。在他面前,她总有种被他睥视一切的弱势。如今,却又紧紧依靠着他,甚至肌肤相贴,令她仓皇无措,羞涩难挡。即便是在如此痛苦的状态中,心中的不适感,依然油然而生。 可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