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沉默地听着,这确实是他没有涉猎过的家族黑暗史。
“1945年日本战败,犬山家被其他家族退出去做挡箭牌,到几乎覆灭的地步,犬山贺是犬山家仅存的最后的男人。”
橘政宗微微叹气。
“正巧那是昂热跟随着美国海军来日本巡视,以海军中校参谋的身份,实则是代表秘党来与家族谈判,犬山贺挑战昂热,失败了,他深知这个外国混血种的强大,于是认他为老师,协助他镇压了当时的蛇歧八家,犬山家也在昂热的扶持下得以崛起,蛇歧八家到那时更名为日本分部,犬山贺担任第一任日本分部部长,权势甚至盖过了当时的大家长。”
“所以犬山君当时是昂热控制家族的傀儡?”源稚生问,“他本人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吧。”
“当然,他当时在家族内部风评很差,为了权势去给别人当狗什么的,而他在昂热那里也从没得到尊重,昂热确实把他当狗一般驱使,但犬山贺全都可以忍耐,因为重振犬山家他什么都可以献上,不论是自己的生命还是自己的尊严。”
“那老爹你还派出犬山君去接待校长?”源稚生不解。
“稚生,你有听过一句话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橘政宗说,“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的蛇歧八家是和平的,犬山家在八家中也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犬山君现在是有话语权的人,他的实力在诸位家主中也首屈一指,家族里不再敢有人议论他、顶撞他,所以你看犬山君时常都是一副和蔼的笑脸。”
“但是有着这样过往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好好先生呢?以往的八家曾对他不善,昂热也对他百般折辱,犬山君心里藏着愤怒与仇恨啊,无人发泄,于是这番愤怒一藏就是六十二年。”橘政宗说,“所以你不必担心如今的犬山君再次倒戈向昂热,他如今是有权势与力量的人,一个人同时拥有了这两样东西也就会把尊严看得无比重要,昂热的三位学生仍然活着,蛇歧八家不欠他什么,这里也不再有他的亲信或狗,以后秘党是秘党,蛇歧八家是蛇歧八家,我们互不干涉。”
“可是老爹,你有想过么,愤怒有时能把人化作狮子,犬山君蛰伏了这么多年,他内心的仇恨会削弱么?”源稚生微微皱眉,“而据我所知,校长也是个高傲的人,在他的眼里,整个蛇歧八家都不值一提,那原本就身为他的鹰犬的犬山家,在校长的眼里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和他同等对谈的存在吧?”
“派这样的双方谈判,岂不是让狮子与勐虎坐谈?”源稚生担忧地说,“会撕咬起来的吧?”
橘政宗脸色微变。
“而且我更担心的是……”源稚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言,“我们不知道恺撒小组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与勐鬼众的战争,变数不仅在昂热,说实话,那个路明非身上的疑点相当多。”
“你说的对,不能把场面交给犬山贺一个人,是我思虑不周了。”橘政宗披上黑色的羽织,“这里就交给你了稚生,记住,任何人倒下了你都不可以倒下,大本营现在需要一个威武的将军。”
橘政宗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疾步从醒神寺离开,黑衣的保镖们从暗处现出身形,护在他的左右,彷佛展开的黑色的羽翼。
“做混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将军我可做不来啊老爹。”源稚生看着橘政宗威风凛凛的黑影,幽幽地说。
……
“阿贺我记得你小时候是喜欢年长一些的女人对吧?怎么老了反而喜欢更年轻些的?”昂热搂着美和子和真纪笑问。
两个漂亮的女孩一个为昂热斟酒,一个将新鲜的生鱼片夹送到他嘴里。
“校长,我已经是个和你一样的老人了,比我更年长的女性差不多都要躺进棺材里了,我总不能去喜欢一堆骷髅对吧?”犬山贺也搂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饮酒,笑着说,“已经过去六十二年了,校长不该再把我当成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