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满看不见徐清,但是徐清看得见元满。元满因为徐清的“见死不救”气得眼尾发红,然后又带着一副乖巧的模样认错。她说的话明明是伤到一个人正常的反应,但放在当下,又让徐清觉得不合时宜以及深深的无力。 “不用。” 徐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元满以为自己这回真是下手太重太重了,一边疑惑自己的力气何时变得这般大,一边有些不知所措。 柜子里的气氛如平静的湖水,只是湖面底下暗流汹涌,湖底的岩石仿佛是受到岩浆炙烤的石头,散发着滚烫的热度,把湖面蒸出了一个个小水泡。 元满听见徐清的呼吸愈加粗重,不由得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我踢到你的伤口了?” 徐清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闻着暗香浮动的空气,不禁骂了一句脏话。 元满一愣,徐清从未当着他面说些不入流的话。 “你身体可有不适?”徐清尽力稳住自己的气息问道。 “没有啊,”元满有些担忧地向前倾了倾,忘了她那个视角什么也看不清,“你怎么了?” 徐清曲腿抵住她向前的姿势,说道:“这香有古怪。” 说完,他便拿起被搁在身后的湿衣服略微拧干,那是元满换下来的里衣。当时他只没拿那床被子。 徐清用湿衣服捂住她的口鼻,然后暗自调息,把体内那股燥热压下去。 这时外头的动静忽然变得引吭高歌,元满一愣,下意识地转头一看,两人出水,交叠地躺在池边。 “啧,还看。”徐清隔着湿衣服把她往后按,元满这回终于表现得如同寻常女子,迅速地躲回自己的角落,两手捂住湿衣服。 两人各自退回自己的地盘,一时静谧无声,衬得外头的动静愈发鲜明,连柜子里的气氛也变得诡秘起来。 元长行和那小厮混了许久,久得元满的脚都开始凉了起来。起初她还会因不好意思而默念清心咒等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渐渐地就“视若无睹”了,心里念叨着为何他们还不走。 等他们终于离开汤池时,徐清一脚踢开柜门,显得有些暴躁。 元满觉得或许是让一位大少爷躲在柜子里听人墙角,让他觉得憋屈又不爽了。 徐清像是一秒都不愿意多待在这个房间,让元满赶紧把衣服都穿上,然后舀水浇灭那笼熏香,推门而出。 元满行动不便,穿的有些慢,等穿戴结束后,便继续坐在柜子里,扫了一眼美人榻,她的那床小薄被变得像盐菜一样皱巴巴的,劣迹斑驳。 等徐清走到她面前时,一阵寒气铺面而来,他衣服上还沾着碎雪。 元满被重新抱起来,她拂去徐清肩头上的雪,问道:“你跑出去做什么,衣服都湿了。” “看外面的情况。”徐清面不改色地撒谎。 徐清把元满放回原来关押的地方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抱着一床新被子和汤婆子。 元满盖好被子,抱住取暖的汤婆子躺在床上,脸上还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直到看见徐清从床底拿出药箱。 元满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和委屈巴巴的。徐清只扫了她一眼,公事公办地说道:“脚。” 徐清专注地给她揉脚踝,没有丝毫要搭理她的意思。但元满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分散注意,于是她挑起话头,问道:“你方才说那香有古怪,那香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