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桑枝城明白了自己喜欢徐清,也在那时候懂得这份喜欢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元满没想让徐清知晓,也没想过得到他的回应。确切来说,她其实没想过要嫁人。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这副身体拖不了多久,她的生命比寻常人短得多,所以还不如自己一人自在地活,何必让别人徒劳伤心。再者,她是个很麻烦的人,从她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钟粹宫的人因为她生病而受重罚开始,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桑枝城和将军府的突发状况再一次证明了她或许会连累他人。 她希望徐清看开,放弃宁姒,并非想趁机上位,虽然不可否认有一丝她的喜欢在作怪,但绝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徐清受到这样的痛苦,毁掉自己。 徐清愣了须臾,不闪不避,直直地看着元满。 “你说的对,我们不会在一起。” “既如此,我们往后便形同陌路。” 徐清清清楚楚地表达着让她断了这份情和念想。 在感情方面,徐清这次毫不犹豫地做了元满觉得最正确的决断。 “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情。”徐清无视她措不及防的脸,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 元满的手没了他力道的支撑,颓然落下,指尖触到他的衣袖,本能地攥住。 远处的天一碧万顷,圆圆的太阳洒下暖洋洋的光,佛堂四周的树叶悄然泛上黄色。 佛堂前距离越拉越远的两人,乍一看仿佛是寻常的道别,过了今日,有人还会再来,他们还会相见。 徐清曾经说过,亲人之间的血缘是最牢固的,他们永远不会分离。 小时候的元满理解成了亲人会一直在一起。 今日的元满忽然意识到,她和徐清是没有血缘的,他们之间不存在斩不断的羁绊。 在这样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里,她没有拉住那片衣角,徐清离开了元满。 小草发现元满又不正常了。 去佛堂的那段时日,人虽然不活泼,但是眼见地一日日平静下来。 从某种程度来说,元满的情绪没有高低起伏也是好事。 但见过徐清后,小草觉得元满又伤心了一回,是与上回不一样的伤心。在于这种情绪在她身上蔓延了很长一段时间,且迟迟不见好转。元满还是照样去佛堂,而佛堂以外的时间都在发呆。有时候是对着钟粹宫的红墙,红墙上有一株破墙而出的小树苗,当时宫人想除掉那株长错地方的小苗子,元满说它生长不易,就放那吧。而今这颗苗的叶子全黄了,过不了几日就要变得光秃秃。小草不知道元满看着它的时候在想什么,但是看着这样的元满,心里也难过起来。 钟粹宫愈发安静下来,这种气息似乎也从元满的身体里生根发芽。 有一日,小草看见元满坐在廊前,手里拿着一沓信。 她知道那些信,在宋城的时候,元满拿着它们反反复复地看了许多遍,看一回,开心一回,直到有一日,元满再也没收到来信。再后来,她就回了京城。 元满现在翻看这些信,还是一如既往地开心。 只是翻过最后一封信后,她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就看完了。紧接着又发起呆来,渐渐地,心好像泡在酸水里,酸得她如鲠在喉。失落与难过蔓延到四肢百骸,情绪兜不住的刹那,元满埋首于膝上。 小草再看见元满的时候,只见她眼眶发红,睫毛被打湿了,根根分明。 小草对这样的元满毫无办法,因为她流泪的次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