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尔瞥了他一眼,“管好自己的钱,没钱怎么结婚?”
德雷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这些钱执政官会派财务来接手,按照账单退回去。”西里尔径直从那群呆滞的护卫身边走过,回到那条阴暗的小巷中,巷子里还残留着雷电肆虐过的焦味,也不知道两边躺着的赌鬼们是否幸存。
苏格尔跟在他的身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怎么样,我的陷阱布置手法,别看触发的时候是群体范围性的法术,其实这完全是由单体法术拼凑而成的效果,完美贯彻我‘聚焦一点、登峰造极’的思路……”
“那些流浪汉呢?”
“只要他们没乱动,保准一个都没事。”苏格尔被打断话题,也不恼火,乐呵呵地说道,“对了,那家伙触犯王国律法哪一条了?我怎么不记得……”
“我随口说的。”西里尔耸了耸肩,“我可背不下那又厚又大的王国律法,但,这重要吗?”
苏格尔发出嘿嘿的笑声,还不忘招呼后面呆着的康纳·德雷克赶紧走。
回到敞亮的街上时,他们看到一处府邸正被卫兵围的水泄不通,一列列的人被押送着从府中走出,显然正是罗伯特家的人们。
走在最前的男爵还努力试图和执政官辩驳些什么,可后者对他不理不睬,直直地走上马车,消失在男爵的视线中。
“他连你的面都没见到,就因你而这么断送了接下来的人生,你不觉得很扯淡么?”苏格尔看着这颇为“悲惨”的一幕,不由得叹道。
“因为他们的行为,西部的高原上有不知道多少个半兽人家庭分崩离析,你觉得这不也很扯淡么?”西里尔抬眉反问他,“这本就是他的结局,无非是有没有人来为其执行罢了。”
“也是。”苏格尔深以为然。
康纳·德雷克在街边多站了一会儿,直到罗伯特家的人都被押送走,这才迈开步子,走向会馆。
怀里的钱袋像是有着不可思议的热度一样,让他的胸膛变得滚烫无比。
这让他想到许多年前,自己坐上船离开新奥威港的时候,那个女孩往他怀里塞的布袋,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新币,一些干粮,还有那个女孩系起长发用的发绳。
那根发绳早就在一次暴风雨中被海浪卷走,消失在大海的某个角落;他关于新奥威港,关于她的许多回忆也都淹没在潮水之中。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会馆中,拐进房间,却发现地板上跪坐着一个人。
苦行僧,尼尔·奥尔登。
“啊,我走错房间里,奥尔登阁下,不好意思……”看到苦行僧的一刻,他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跳。
港湾圣殿圣女克劳瑞斯·本杰明被杀死,这是近一年来新奥威港闹得最大的事情,无数新奥威港住民要求港湾圣殿严惩凶手,最好是在广场上执行残酷的死刑。
然而港湾圣殿却说犯人趁着风暴逃离,估计已经连人带船沉没在了海底,将此事不了了之。
估计那位伯爵大人根本没意识到,他招进队伍里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头洪水猛兽。如果让人看到尼尔·奥尔登出现在拉罗谢尔的队伍中,恐怕愤怒的新奥威港人会把整支拉罗谢尔队伍都撕碎吧?
“奥尔登阁下。”他如此想着,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打算回新奥威港吗?这可能会拖累伯爵大人。”
尼尔·奥尔登没有抬头。
他双手合掌于胸前,膝盖下压着硬木,只是低声回答道:
“我本来流亡至拉罗谢尔,准备一路北上,走入极北平原中,在风雪中终老。”
“但伯爵大人的出现,或许是尤瑞拉大人在告诉我,我的性命不该如此轻易地终结。我还背负着罪孽,我还需要去偿还。”
“等到新奥威港,我自然会离开队伍,不会拖累伯爵大人的。”
他重又闭上眼,再次开始轻轻念诵。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