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白洗漱后呆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抱枕,指间无措地揪着。 脑海中忽然快速闪过刚才季瞻脸上的神情。 冷漠平静,淡定到仿佛只是随口提起的小事。 但她却仿佛心头长了根刺,扎得生疼。 微信上收到消息,她垂眸一扫。 干妈:【我们大概明早八点多去。】 为了不打扰她和父母单独说话,每年段家人去的时候都会特意和她错开。她敛眉兀自出神,大抵猜到他或许是特意问过段家人了。 即使刚才避之不及地拒绝了季瞻,但此时思绪仍在拉扯。 一边天平坚持两人好歹算是合法夫妻,去见一见她父母也合理。 另一边的天平则认为糊里糊涂地结婚罢了,她又何必这么认真。 偏偏他所有的表情和话语,深刻到她能完整无误地回想起来。 季瞻才是最认真的那一个。 恍惚间意识到这一点,她几乎不敢相信。 这些日子以来的浪漫和惊喜,平淡生活中每一次面对面吃饭,都曾被她逃避似的无视。 叶听白承认自己怕了。 害怕付出感情,害怕自作多情,害怕季瞻地靠近。 明明都这么想了,但好像还是有人悄悄趴在她心脏一角,告诉她。 万一呢,万一他是认真的。 迷茫的眼神微动,长睫轻颤,叶听白捏紧拳,不得不承认。 她好像又对季瞻动心了。 飞逝而过的念头惊得她立马从沙发上站起,定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抿着唇收拾好无措地表情。 揉了揉僵硬的脸,咧嘴摆出浅笑,她推开门往楼下走。 再尴尬饭也是要吃的! 她扎着马尾辫素着张脸,穿着简单的休闲服,脚步轻快地走到客厅。 壮壮蹲在厨房门口,听到动静吐着舌头朝她跑来,围着转圈圈。 叶听白没见着季瞻,蹲下揉了揉狗头,听见厨房内的动静,起身走到厨房墙边靠着往里探头。 男人身上的白衬衫袖子撸起来,衬衣下摆收进西装裤腰中,背影看起来肩宽腿长。 她眯着眼睛眸光一亮,扒拉在门框边,抿着唇舌尖轻舔,活像个小狐狸。 季瞻偏过身回头看,神情一顿,挑眉意味深长道:“馋了?” 狐狸眼轻瞟他,叶听白迈着步子走到他身边,看了眼他准备的牛肉,双手抱臂歪了歪头,“有我的份吗?” 季瞻侧眸和她上挑的眼尾对上,看着还是娇俏傲气的,但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本想抬手捏把她的脸,但瞥见手上的手套,他摘掉冲了水,慢条斯理擦着手,眼神慵懒地盯着她。 “想吃什么自己动手。” 他狭长的眼眸耷拉着,眼睫毛又长又直,垂下来时仿佛一团阴影笼罩着,拖着嗓音懒洋洋的模样特别勾人。 尤其是视线交汇,直勾勾看着她吐出几个字的撩人语调。 叶听白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腿,她不甘示弱地撒着娇,“我不要,你帮我呗。” 啧。 季瞻闻言眉眼桀骜地轻抬,嗤笑着斜睨她,暗道撒娇和求人帮忙都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也就她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