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边怕是一时半刻难得处理!”老掌柜如实回答,“上月提举盐茶司贪贿事败,被皇城司的人扣下,察出私盐那档子事,京中各类生意都受了波及,朝廷下令严查。” “倒是听说过私盐一事,不成想影响至深,我还以为是……”映棠摇摇头,生生将严铭玉三个字压下。 “听说那周提举走了荐举的路子,搭上盐铁副使升迁,原本升任告身都到手了,不知怎的被御史知道了,告了一状,证据一递上去,连盐铁副使都被反坐了,”老掌柜深深叹息。 “此事牵扯盐铁司,下设七案皆被连累,咱们楚家做茶叶生意,也正在其内。” 盐铁司七案中除了盐案,便有一茶案,由茶案判官坐镇,掌管天下茶事,如今出事的是这七案判官的顶头上司,朝廷要查,也自然不会放过其他六案,届时若不慎沾染,甭管生意如何,便是人命也得赔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若楚家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眼红之人构陷,纵然能脱身,也必得掉层皮。 映棠想到方才账册中的问题,又着意问了一句,“这几月大雨,茶叶收成不好,茶田损毁,若再受此事打击,可有应对之策?” 老掌柜摇头道:“我为此事奔波数日,也是近日才返,下辖几镇有几处我已去过,受损倒也在意料之中,只是陆县之事还未来得及处理,京中生意就出了问题。” “陆县?”映棠倒是知晓此处,听说盐铁司的茶案判官便是出身于此,当地土质特殊,种出来的茶极好,便有贡茶栖红种于此地。 “楚家在陆县的茶楼被查,业已关店,消息传来我便派了人先过去,只是久无消息传来。”老掌柜拿出陆县伙计送来的书信,递给映棠。 映棠仔细看过,心中大骇,“如今形式不好,若有心之人为陷害借题发挥,恐怕殃及楚家所有生意。” 将书信递归,映棠仔细思索一番,转而说道:“掌柜仍需留在城内,以免父亲京中生意出现意外,我原先只预备待上几日便回去,如今却不好如此。” 老掌柜知她所想,故而只是摇头不允,“大姑娘!恕我直言,你并无经商之才,虽有巧思可令扬州茶楼兴盛,却缺乏远见。此事我再派一得力之人前去便可。” 话一出口,针针见血,毫不留情,饶是映棠这般脾气好的人,都不免心下难堪。 可她转念一想,老掌柜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她才将将踏足此业,资历尚浅并未做出成绩,贸然挺身处理要事,不足以令人信服。陆鹤正欲上前呵斥,映棠抬手制止了他。 她坐直了身子,收敛怒意,轻唇微启温声劝道,“凡事无定数,我欲接楚家生意,怎可凡事借他人之手解决。我身边有些能人,从前跟随我父亲跑生意,若我有不妥帖的,他们未必不行。” 老掌柜说完那话,只觉太过,又听她这般解释,一时脸红无比,垂下头长长的叹了一息,“非我轻视大姑娘,只是闺阁女子,去那粗鄙之处奔波,是万万不可呀!”若非楚老爷只此独女,楚家生意的重担本也不必由她承担。 映棠不欲与他争议,丝毫不带商量的说道:“楚家乃商户,我非官家女子,何必在意这些名声,旁人自由他说道的,我如今只为楚家着想,管不了,也不屑理会。” “再说了,掌柜可有把握,再派去一人便能解决此事?若是不能,前前后后耽误的功夫可不少。” 老掌柜不语,端过一盏茶,一饮而尽,仍旧不肯松口,但他也实在没有其他法子。他抬眼对着那张肖似楚浔的脸,几番开口想用重话迫她放弃念头,话到齿间却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