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出了家,却是从空门转到了玄门!”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逼得玥儿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当了女冠? 话本若真是玥儿所写,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世?是不是如故事中所写,已救回了我那可怜的英莲孩儿? 心中无数疑问和谜团急需找到答案,他人在这里,心却早已飞去千里之外的京城。 然而他还不能慌,把自己一家害的家破人散的本家嫡系依旧权势滔天,新皇上位都没把他家怎样。 他家放出去的狗腿子们这么多年都没放弃寻找自己,自己必须稳住,不排除有人在借话本设套,引自己上钩。 原来,这名老杂役正是据说跟个跛足道人离家出走的甄士隐,他并没有真的离开江南,而是得了昔年一位好友相助,化名费大,藏身在这间名声不大显扬的书院。 甄士隐整理好情绪,对着论年纪已是自己孙子辈的少年郎拱手,“抱歉,老朽一时失态,让林公子见笑了”,却没解释失态的原因。 林绍还礼,“老丈说哪里话,世上悲欢虽不尽相同,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能对他人苦难感同身受,足见老丈也是个性情中人!” 略顿了顿,将放在袖袋里的《菡萏记》取了出来,双手奉于甄士隐,“听老丈说话不似不识字,这话本便赠予老丈吧。” 少年君子,谦谦如玉,对着自己这样一个形容鄙陋的老苍头都能和颜悦色,始终以礼相待,其家教涵养可见一般,不愧是百年书香的林家之后。 甄士隐感念之下,不由自陈身份,“君子待人赤诚,老朽何忍欺之以方?” 他接过话本,郑重道谢,“老朽甄费,多谢公子解惑、赠书之情!”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时藏真者,实藏甄家真人真事也! 林绍恍然大悟,若自己所料不差,镜花斋主人借话本所寻之人正是眼前这位甄费甄老先生! 他也不问对方明明拥有举人身份,却为什么隐姓埋名,甘心在书院做一个洒扫杂役。 以他教养,实在做不出挖开他人伤疤只为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戳心之举。 “老先生言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若无他事,容晚辈先行告退!” 甄士隐目送这风度翩翩的少年背影远去,忍不住将他和记忆里另外一个才情出众志向高远的年轻人做了个比较。 不得不承认,当年的自己确实十分眼拙,分不清伪君子和真小人。 …… 书院东南角,一处前后两进的小院。 负责教授算术一科的岑夫子就住在这里,此刻老先生正捧着一盆挂满红色果实的植株左看右看。 直到甄士隐进门,岑夫子才把盆子放下,“士隐,你今日有口福,我刚得了这盆新鲜番柿子,据说是海外品种,既是果子也是蔬菜,晚上咱们就吃它了!” 话说完,发现老友神情不对,眼神里多了活泛劲儿,不再死气沉沉,亢奋得紧。 两人多年相交,彼此再知心不过,岑夫子只看一眼就知道老友遇上了什么好事。 “可是已经有了英莲侄女的消息?” 甄士隐从胸前衣襟里取出那本《菡萏记》,来这处小院前,他已细细从头到尾翻看过几回,里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背下来了。 将手放在封皮上极宝贝地摩挲了几下,放到桌上,自己在一张躺椅上坐好躺平,将衣袖举起遮在自己脸上闭眼不肯让人见到自己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