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个没什么意思的故事。” 看着秦蔓认真听他说的神情,徐青澍犹豫了下,还是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讲。 “小时候,我爸总说带我出去远足,或是登山,都是他年轻的时候喜欢和朋友们搞的户外运动,但后来和余叔叔一起做公司,忙得吃饭睡觉都是挤时间,根本没时间休息。” “他总说世界很大,他努力工作,就是为了带我们去看更大的世界。但公司做起来了,他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带我四处旅行,而是开始无休止的开会、加班、处理公司突发情况,一个人恨不能当两个人用。等好几年过去,公司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他也开始生病了。” “再后来……你也知道,他答应带我一起去看的地方,一个都没来得及实现,就走了。” 电梯到了,“叮——”地一声,徐青澍沉默了一下。 秦蔓想说点什么,但电梯门打开,里面有两个男生,只好噤了声。 电梯缓缓向下,刚到一楼,那两个男生似乎有什么急事,匆匆向外走去。 徐青澍礼貌地让秦蔓先出电梯,走出学生活动中心后,在去教学区的那条林荫路上,两人并肩走。 四月里,行道树长出了新芽,嫩绿嫩绿的。 下午五点半,学生们基本都在食堂或教室,路上没什么人。 秦蔓想着他刚刚讲的那些过去,有些感慨,当时在九中,她去了他外公家里的那次,也听过一个大概版本。 她现在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讲述那些的他,拳头紧握,声音都在发抖。 现在却只是目光有些悠远,语调无波无澜。 时间,真的能给人以盔甲。 徐青澍不知道秦蔓所想,只是继续讲:“小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在家,就喜欢看我爸年轻时候的那好几本旧相册。他曾经在德国留学,基本上把欧洲逛遍了,留下了很多风光摄影和人文摄影。” 徐青澍手抄着外套口袋,目光看着远处林荫路的尽头,陷进了某种回忆里:“那些照片,应该就是我对于摄影,最开始的感受,和最初的启蒙。” 秦蔓轻轻说:“都说摄影作品是可以传达出摄影师的感受和观点的,你看到的旧照片,也都是叔叔的珍贵回忆吧。” “嗯。” 当时他依然年轻的父亲,在德国汉堡,遇见了他风华正茂的母亲,身边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和爱人,可以自由领略世界的万千好光景,怎么能不意气风发。 只是,世事难料,人心易变,自古如此。 “当时我看着那些照片,也会自己在家里拿那些相机玩。后来我爸走了之后,我妈不怎么管我,我就自己在网上学,偶尔约周明洋一起出去拍照片——当时在摄影论坛认识的他,也是巧了,我们都在C市。就这样慢慢开始摄影了。” 秦蔓点点头,小声应着:“原来是这样……” 还挺,让人心疼的。 徐青澍侧头看她一眼,夕阳就在她身后,照得她脸颊轮廓上出现了一圈细小的金色茸毛,头顶有些杂乱翘起的碎发,也在夕阳里发着柔和的光。 秦蔓侧头问他:“那你以后会继续搞摄影吗?会专门从事摄影行业吗?” 徐青澍的目光沉了些:“本来只是爱好,没有考虑过专门做摄影。但是最近想法变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最近他亲爱的继父和他的母亲一起,搞出了一些让人恶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