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苏郎君之记忆大多还停留在幼时,尚不能完全判断出自己心意,兴许再过些时日你便能想明白了,” 阵阵困意袭来,柳青莲替她拉好被角,柔声道:“声声,睡吧。” 萧旖怜闭上眼睛,脑海中皆是苏言止的身影,往日记忆一一浮现于梦境。 春日里,她与他一同放纸鸢,她迎着风追逐在他身后,仿佛自己便是那只高高飞在空中的纸鸢。 两人绕着圈的跑,但从来只有她会撞倒他。 她不知道,他满心满眼,全是她的身影。 夏日里,她与他一同在树下乘凉,他一边同她讲故事,一边帮她完成绣帕。 她只需要懒洋洋地倚在他肩头,听着蝉鸣,享受着悠长惬意的夏日。 她不知道,他一心三用,手指被针扎破了无数次。 秋日里,她与他一同踩落叶,清脆声不绝于耳。 每每他被揪回去练字时,她便趴在他身旁,看着他如何简简单单一笔一划,写出一个又一个好看的字。 她不知道,他刻求完美,手腕至指尖皆是酸到无力。 冬日里,她与他一同看雪花落满枯枝,待雪停时,她怕湿了鞋袜衣裙,圈住他的脖颈撒娇。 他裹紧她的袄子,单手抱起她,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中留下两个人的印记。 开元三年十二月,二人定下婚约。 她不知道,他盼这一日,整整一个四季。 她也曾幻想过与他携手看遍大好河山,她向往自由与浪漫,独独只为自己着想,因为他总是跟在她身后,心甘情愿。 旧梦循环之间,身影消散无踪。 初九,晴昼。 柏慎亘和苏言止带着大雁、清酒、粳米、合欢铃等贽礼,戒指、首饰、彩绸、猪羊等聘礼进了萧家。 二人一番解释后,紧张地看着萧诗崖和王善真。 萧诗崖望着门外的聘礼,客气地问道:“婚期可定?” 柏慎亘恭敬地答道:“定了五月初十。” 王善真吃惊道:“明日?这般仓促怎来得及?” 柏慎亘严肃保证道:“夫人放心,一应事物我已准备妥当,断然不会委屈了木娘。” 萧诗崖看向苏言止,见他点头,放心道:“初十也算是个好日子,你既已准备妥当,那便依你吧。” “呵,”王善真瞥他一眼后,又转头看向柏慎亘,毫不客气道:“我们虽认木娘为女不久,但也是真心欢喜她,你若是日后喜新厌旧,对她不好,我们可不会给你留什么情面,该和离,和离,该休夫,休夫,你自己看着办。” “咳咳,”萧诗崖笑着圆场:“拙荆性子直,二郎别见怪。” “怎会?”柏慎亘真心实意道:“夫人真是仁厚之人,您待木娘如此之好,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您才好。” 王善真一时呆住,见他言语讨喜,掩嘴笑道:“如此便好。” 柏慎亘对外招了招手,隐冬等人将一箱一箱嫁妆抬到了前面来。 萧诗崖指着嫁妆,不解道:“二郎这是何意?” 柏慎亘起身,认真道:“嫁妆之事不好劳烦您与夫人,所以我便提前替木娘备下了。” 王善真顿时变了脸:“二郎这是做甚,难道是怕我们薄待了木娘不成,我们既认了她,自会为她备好嫁妆。” 苏言止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