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诡笑一声,“水榭里又是蚊虫出没,又是蝉鸣蛙声,如何让人静心?两位不妨到我宫里教习吧,冰鉴里已经湃了上好的葡萄,炉子上熬的荔枝膏也该好了,女官可去尝尝?” 宋大家略一沉吟,也不推辞,“只要公主能尽快习得绣法,去哪里都无妨,只是劳烦何娘子同去了。” 何少音不动声色地瞧着一步步引她过去的长公主,心中升起了警惕。出宫禁第一日,就这般急不可耐了? 一路上,二公主和林尚芸紧紧跟在她左右,阿雎也一路低飞而来。 她步伐稍缓,未料身后的婢女只顾低头走路,竟撞到了她身上。少音及时扶住了身体失衡的婢女,瞥见她摇摆之际,衣袖下露出几道狭长透血的伤痕。 这样炎热的天气,少音周身拢上了一层凉意。长公主禁足数日,看似风平浪静,终是卑微如尘的婢子们承受了她的怨气。 在自己宫里受教,长公主安分了许多,针法上也不再杂乱无章。见她能得一点领悟,少音浅松了口气,一门心思盘算着早点出宫门。 她扫视大殿,今日并未瞧见陆戈的画像,只是花台上的花卉比先前足足多了一倍,空气中的花香也更浓郁了。 “听说宋大家有一幅私藏的山行两面绣,双面同图可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不知能否得幸一观?”长公主放下绣针,款款起身。 宋大家闻言露出和蔼的微笑,“确实有一幅两面绣,何娘子也在,不妨一起品赏。”念及绣品珍贵,宋大家决意亲自去取,让众人稍后片刻。 在宋大家渐远的脚步声中,长公主花容月貌的脸在高大的红梨木妆镜里逐渐变得阴鸷,锐利的声音乍起:“何少音,你就是靠着这旁门左道的手艺,迷住陆戈的吗?” 见长公主故态复萌,少音放下手中的绣线,并不与她针锋相对,只浅浅说着,“公主高看了,我的绣工远远比不上女官,当不起手艺二字,雕虫小技不足让公主挂齿。” “巧言令色!本公主就看不惯你这副装着恭顺的样子。” 清脆的铁链混合着锋利的鞭条,打在了妆镜旁垂手而立的婢女身上,凄厉的哀嚎接连传来。 婢女残破的衣衫处很快便覆上了鲜艳的血红,强烈的血腥味来不及飘远,便被比它浓郁百倍的花香掩盖。 “住手!宫闱之内怎能随意鞭打婢女,姐姐刚解了宫禁,还不知收敛吗?”一向温和的二公主鲜少动怒,站起身来厉声阻止。 “二妹管得也太宽了,我教训自己的宫里的婢女,不用你费心。” 又一记鞭响传来。少音见那鞭子不知何时已经残断,每个断截处都衔接了一根细长的铁链,如此一来,软鞭倒成了一根更狠厉的铁鞭了。 尚芸上前制止,鞭锋也毫不留情的向她袭来,翡翠屏风被坠了铁链的鞭尾扫过瞬间粉碎在地上。 少音手疾眼快地拉过尚芸和二公主,三人跑出正殿,向宫室外门奔去。 “快关宫门”,吸取了上次教训的长公主大声尖叫着,阻止三人逃出她的宫室。 沉重的外门留下的缝隙越来越窄,跑在最前面的林尚芸眼见赶不上了,背后一个重重的力道把她推了出去。尚芸身后的裙摆刚溜过了缝隙,宫门就被重重地关上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仗义”,长公主不屑地抖了抖长鞭,看向脸色煞白的何少音。 何少音默默挡在二公主身前,在她耳边悄声说,“她是冲我来的,待会儿你不要跟着我。” 她说完离开了二公主,似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