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
陆蔓笙猛然抬头,视线直直撞进了他深邃的眼底。可他的眼底,早已不是方才那个被自己堵着说不出话来的新官上任的青涩模样,相反,她看见了隐藏起来的冰冷和凉薄。
果然,能当上知县的人,又怎会是单纯的。她知道,事情败露了。
万鹤清本以为她会继续装出无所谓的模样,没想到她竟如此沉不住气。
陆蔓笙趁他不备,两手抓住他的领口,用力一拽,万鹤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再加上本就半弯着腰,整个人受力向前一倾,若不是他及时用手撑住身后的墙,整个人差点就扑在了陆蔓笙身上。
他正要发怒,只觉脖子被一双粗糙的手掐住。
万鹤清能感受到她颤抖的双手,她并未使尽全力,相反,她正在极力隐忍着情绪。
“你不能碰他”,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啊”,万鹤清垂眸,冷冷地看着她,“只要你交出人参,我就放了他。”
“不行,不行”,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只见她失神地晃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没有人参,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就凭一根人参,他的伤就会好?”
陆蔓笙仰起头,一瞬间有些呆滞,“难道不会?百年的人参,不是说包治百病吗?”
他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心情复杂,“你若不交出人参,他只会死的更快。”
“万大人,求求你放了他,他只是个小乞丐,他和这件事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人参,人参我真的吃了。是我该死,我甘愿受罚,求求您放他一条生路。”
“没有人参”,万鹤清眸子暗了下来,“他只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那个破马棚里。”
话音刚落,只见陆蔓笙红着眼朝他扑来。
万鹤清早有防备,他往后轻轻一闪,躲过了她的袭击,袖口一挥,“来人。”
四五个衙役立即冲了进来,动作麻利地将陆蔓笙控制起来。
陆蔓笙挣扎片刻,咬牙切齿,怒视着眼前一脸云淡风轻的万鹤清。
他矜贵地站在一旁轻轻拍打着长袍上的尘土,脸上挂着一丝嫌弃。
她的声音尖锐而又带着破碎感,就好像是用尽全力喊出来一样。
“万鹤清,你要敢碰他,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杀了你!”
只听“啪”的一声。
见她嘴角渗出点点血迹,万鹤清不由得皱了皱眉。
动手的衙役一边揉着手,一边嚣张地看着她:“大人的名字岂是你这个贱人能随意叫的?”
陆蔓笙朝衙役啐了一口。
衙役正欲扬起手掌。只听万鹤清淡淡道,“行了。”
“明日堂上,说出人参下落。不然”
万鹤清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准备拂袖而去。
身后,陆蔓笙重重地跪倒在地,不停地朝万鹤清的方向磕着头,含泪喊着,“万大人,求求你,放过韦二。没有人参,他真的会死的”
他没有作答,只是继续往牢门的方向走去。
只听那多嘴的衙役恶狠狠地说道:“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陆蔓笙发疯似的嚷着:“乞丐的命就不是命吗!天下行恶之人如此之多,烧杀掠夺,哪一件哪一桩不比我的严重,为何偏生只抓我一人!”
“还嘴硬!”衙役扬起手中的鞭子,重重地抽打着她。
她的声音更加凄厉,似乎是咬着牙说出的:“我既没杀人,又没放火,只是偷药救人,为何不肯饶我。若不是那萧员外府上的小少爷随意拿乞丐撒气,韦二也不会重病不起。肆意殴打,致人重伤,凶手逍遥法外,官员却徇私舞弊。作为衣食父母官,你们不但不担起责任,反而与有权有势的人狼狈为奸,包庇他们的罪恶。这样黑暗的官府,哪还有百姓喘息的机会,从前的老知县是如此,如今的万大人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