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驭下,哪晓得底下的人万不可多给好脸,不罚之以严苛怎么拘得住?这和公子您在朝廷讲的宽严并济、法度严明不是一个道理耶?”杨清咳嗽完依旧不服气。
“哦?”杨敏之从窗边挑眉望他,又好气又好笑,“整日里游手好闲,不是看闲书虚度光阴,就是如妇人一般絮絮叨叨,心中若有三分成算,就恨不能跟外人泄露了十分去,这便是你的御下之术?”
杨源已经进屋,往盆里倒了清水,浸湿了毛巾递给杨敏之擦手和脸,笑道:
“公子说的是。阿清,你不爱念书也就罢了,总得想想找个正经事做。我记得你以前便酷爱武艺,喜欢耍刀弄剑。为着你,以前在眉山,老太公还专门请了拳脚师傅教你,我和公子都陪你练了好些年。这几年老爷不在京中,公子和我事多也无暇时刻盯着你,你若还喜欢拳脚功夫,合该继续勤学苦练,莫要懈怠下来。”
说起自己的专长,杨清胸膛一挺,眉飞色舞:“别看小爷我这几年拳脚耍的少了,功夫并未荒废!只怕大公子现也不是我对手!公子,您别不信!和我比试一番如何?”
杨敏之不搭理他的挑衅,擦了手把毛巾递回给杨源,收起抄经的纸,洗笔。
杨清却来了兴头,在院子里随手折了两根木枝,互相摩搓刮的稍光滑些,兴冲冲进屋,给杨敏之递过去一根:“公子,给!”
杨清不依不饶起来。
“大公子,您就给阿清指点两招,让他晓得厉害。”杨源笑,从杨敏之手中取过毛笔。
他适才看公子的头发并未完全干透,若就这样睡了,恐着了风寒,倒不好。此刻有杨清插科打诨,正好让公子散一散头上的湿气。
“指点谈不上,阿清于剑术上颇有天分,你我皆非敌手,”杨敏之摇了摇头,转而若有所思,说道,“只是不晓得这些时日如何了。” 接过杨清递过来的木枝,两人来到院中。
杨源一边洗笔,一边从窗口往外看。
只见杨清一改平日里的散漫之态,凝神聚气,起势便是杀招,朝杨敏之的空门扑来。
杨敏之拿木枝格挡,回身避开他的攻势,姿势甚是潇洒飘逸,矫若游龙。
杨清骨骼轻灵,挽起剑花,波涛汹涌之势一浪盖过一浪,招招快速凌厉,几乎令人无喘息之机。
杨源看花了眼。虽然知道二人只是拿木枝比划而已,不会造成伤害,却不由被杨清发出的连绵剑势紧紧攥住心脏,唯恐他一剑劈下去伤到大公子。
杨敏之虽然一路退让只守不攻,看上去似乎很快就无招架之力,每一招却正好避过他的攻势。
只待杨清按捺不住,在连绵攻势中不小心露出破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杨敏之突然欺身上前,从杨清手中即将劈过来的木枝旁滑闪而过,便要一举扼住杨清的咽喉。
哪晓得,杨清卖出的破绽原是虚晃一枪。还不待他抵住杨清咽喉,杨清已如闪电般直劈过来,先行一剑戳到他的胸口上。
“啪”的一声,毛笔从杨源手中掉到桌上。
杨敏之终于大口喘了一口气,扔掉木枝,以示落败。
豆大的汗珠从二人面上滚落。杨敏之后背中衣上隐隐透出一条条汗渍。杨源懊恼,要再烧水给他沐浴。
杨敏之摆手叫他勿要忙碌,接过毛巾,又重新擦了一遍脸面脖颈。虽说沐浴后又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只觉浑身轻松,畅快不已。
杨敏之笑道:“果然不及阿清远矣。”拍了拍杨清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我不过一介文士,我想阿清不会仅仅以打败一只握笔的手为荣吧。”
杨清也扔掉木枝,喘着气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晓得,公子说得对,赢了今日的比试并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这三年老爷回眉州丁忧,他们三人挤在官舍,大公子忙于学业和朝廷的事,早就不如少时在眉州时那样陪他习武练剑。而他呢,心下总以官舍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