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汪老贼死前非要见大哥呢?” “阿诚先生,你快去叫明先生啊,晚了他可就见不到老爷了!”小萍见明诚发愣,焦急地说道。 “好,我马上去禀告先生。”明诚说。 明楼不让明诚跟着去,说大年初一明台一定不会安分,让明诚注意着明台,然后他自己开车带着小萍赶往医院。 病房里,汪芙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一副油尽灯枯之象。明楼望着如此憔悴不堪的汪芙蕖,这个人分明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全无半点阴险毒辣的样子,在他身上已找不到半点阴谋家的影子。明楼心中莫名对这个杀父仇人生出了一丝同情与怜悯,当他意识到时,把自己给震惊了。他的脑海中闪现出父亲垂死时的不甘与愤恨,浮现着明台母亲为救他们姐弟而被车撞飞的惨象,他对汪芙蕖的那点同情与悲悯立即被他自己扼杀在了心中,对于这个老师,他只剩下仇恨。眼见汪芙蕖病势如此沉重,他心中不禁窃喜。 汪芙蕖缓缓睁开了眼,“明楼,你来了。”他的声音很轻。 “老师。”明楼恭敬地叫道。 “知道我病危的消息,你一定很开心吧。”汪芙蕖不再惺惺作态,直言不讳地说道。 明楼微微一怔,他虽然一直对汪芙蕖怀恨极深,而汪芙蕖也对这个学生颇为忌惮,可两人表面功夫都做得很足,在外人眼中,他们就是一对关系极好的师生。汪芙蕖突然这么说,倒让明楼始料未及。 “听闻老师病危,明楼忧虑不已,又怎会开心呢?”明楼虽见汪芙蕖这副病态,猜他可能连今晚都熬不过,但在他未真正死去之前,他仍要装出一副关心师长的样子。 “小萍,我有话要和我的学生单独说,你先出去吧。”汪芙蕖对跟在明楼身后的小萍说道。 “是。”小萍听话地出去了。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可能捱不过今晚了,临死之前,想和你坦诚说上几句。” “您说,我一定洗耳恭听。”明楼仍是毕恭毕敬的。 “来。”汪芙蕖吃力地举着手,举到一半,又无力地放下了。“你过来。” 明楼犹豫了几秒,料汪芙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走到了他跟前。 汪芙蕖费力地移动着手,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床旁的一把椅子,“坐。”明楼依言坐下。“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一直忌惮着你,从未放下过对你的戒心。是我害死了你的父亲,你恨我是应该的。不过……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认为你父亲是我害死的。” 明楼闻言面露愠色,眉头微皱,恼火地想:“这老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汪芙蕖在明楼脸上见到了愤怒,他不以为意,说道:“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讲。我是个生意人,生意场如同战场,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和阴谋诡计。我若是没点手段,只怕汪氏企业早就被别人侵吞了。在商场上能驰骋一方的,哪个没有点心计,又有哪个没做过点卑鄙的事呢?当然,你父亲也许是个例外。可是,我问你,生意场上是像我这样的小人多呢,还是像你父亲那样正直的人多呢?” 明楼没有回答。诚如汪芙蕖所说,商界的大佬们多的是阴谋诡计,做的龌龊事数不胜数。虽不能说商场上都不是好人,但像汪芙蕖这种人还是不少的。 “我谋夺了你们明家三分之一的财产,你父亲为此受了打击,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我的初衷是夺财,并不是害命。是你父亲把钱财看得太重,是他自己想不开。不是我害死他的,是他自己杀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