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李玉娘,你个小贱人,生下秦月夕那个小杂种还不够,还想生个儿子傍身?还想分走主君对我的宠爱,你做梦!你还不滚?”
岂料,秦月染期期艾艾的呼喊声并没有让甄氏冷静下来,反而狂乱地甩动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盯在半跪在床榻前的自己。
“母、母亲我是月染啊!”看到母亲这个样子,秦月染心痛不已,颤颤巍巍地朝着母亲伸出了手,“您好好看看我,我不是李玉娘,我不是别的女子,我是您最疼爱的月染,我是您的女儿啊!”
“滚,滚——谁让你们把她带来的,滚!!”
甄氏对秦月染的话全无反应,情绪也变得更加狂躁。
负责压制甄氏的两个嬷嬷都要摁不住乱动的甄氏了,其中一个人为难地看向秦月染,语气颇为恳求:“大小姐可别这样喊了,我们刚才都说了,大娘子现在脑子糊涂了,听不到了啊。”
“是啊 ,依我看大姑娘还是先离开到外间休息一会,让奴婢们给大娘子灌一碗安神药过来,估计喝了药,兴许人能冷静一些。”
两个嬷嬷一前一后地说完,守在旁边的熙
春也顾不得肩膀上被咬的疼痛。同样劝说着,“姑娘,眼下这个情况,我看您不管说什么大娘子都不会有反应了,不如就按照两个嬷嬷说的,奴婢陪您出去等着,等大娘子情绪稍稍稳定了,咱们在进来跟大娘子说点体己话。”
几个人都这样劝说,加上甄氏的情况的确不妙,满嘴都是风言风语,看向秦月染的目光中哪里还有半点怜爱和慈祥?
“好,我,我先去外间等着。”
在熙春的搀扶下,秦月染才逐渐从心痛中回过神来,囫囵点头,慢慢走出了寝室。
的确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若非身边还有两个不熟悉的嬷嬷在,她肯定要抱着母亲哭诉这段日子在侯府里受到的种种委屈,种种不公了。
可是,两个庄子里的嬷嬷还站在这里,她此刻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开口给母亲诉说。
这段时间,她的心里太苦了。
如今的情况和以前的日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好像除了她侯府嫡女的尊荣身份没有改变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是父母双亲都在,又爹娘疼爱,又母亲为她筹谋的掌上明珠了。
母亲的事情被秦月夕和府里一些嘴巴不牢的奴才宣扬的人尽皆知,尤其是父亲要给李玉娘那个妾室挖坟下跪何止是父亲的奇耻大辱,也是扣在她脑袋上的奇耻大辱。
她多想告诉母亲,这段日子她是有多难捱,有多么的思念母亲。
可是此刻的母亲,好像真的成了一个疯子,不管她跪在床前怎么呼唤,母亲也没有给自己半点回应,只有唾弃的眼神和粗鄙的谩骂。
秦月染从寝室里走后,两个嬷嬷也没有闲着,分别加固了用来捆绑甄氏的布条后,其中一个人看着甄氏,另一个人则走出寝室,去厢房火速端来了倾城就熬好的安神药。
端药进屋后,两个嬷嬷一个人负责半蹲在床头搂着甄氏的肩膀,另一个人则拿出一块棉麻的手帕垫在了甄氏的胸口,然后强行将碗里的安神药对着甄氏的嘴巴往下灌去。
因为没有专业的器械,加之甄氏好不配合,一碗安神药多半都顺着嘴角溢了出来,顺着下巴和脖子流进了衣领上的棉麻手帕里。
即便是两个还算有力的老嬷嬷合力配合,才勉强给甄氏灌下了不足半碗的汤药。
好在这汤药里
有一些炮制过后减少了毒性的曼陀罗花的种子,最有镇定安生之效。
给甄氏灌下汤药后,一个老嬷嬷负责守着甄氏,另一个刚才引路的嬷嬷走了出去,给坐在外屋老虎凳上的秦月染禀报情况:“大小姐,您放心吧,已经给大娘子灌下安神药了,大概再过个一两刻中的功夫,也就起药效了,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