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管事婆子的提议,眺望外面临街二层小楼铺面的杜清怡收回了视线,手中撩开的织锦缎的帘子也垂落下去,轻轻颔首:“你说的对,那就派个小厮,骑着一匹快马先去给我爹娘报信儿吧。”
“好嘞,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管事婆子鞠躬应声,旋即挪到马车后方的车门处,直接从还在行事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也不知道管事婆子究竟如何去安排了,杜清怡的心思也不再那上面,继续偏着头,再次撩开窗帘,看向外面热闹的长街。
已经离京快三个月了。
温度早就比离京之前要冷了许多,街上人来人往,早就从最初的两件秋装换上了厚实的棉衣,也有一些家里不富裕的,穿不起棉衣棉裤的,只能勉强用各色碎布头拼一个棉衣马甲穿在身上,里面还是秋天才穿的粗布衣裳。
也有一些富庶人家的公子少爷们出来,都是穿着厚实的棉袍长靴,或是脖子间围着狍子做的皮毛围脖,又或者是身披精贵的雪貂大氅。
杜清怡瞧着外面沿街的各式铺面,都是最熟悉的场景,也比之前路过的任何一个州府都要热闹。
可不知道为何,这
次回来却高兴不起来。
外面的阵阵凉风,透过撩开的帘子缝隙飘了进来。
马车内燃着一个盖着枝蔓金蝉纹的鎏金小炉子,炉子里燃着上好的炭火。
将小小的马车内烘的温暖如春。
杜清怡坐在暖和的马车里,心却像是结了一层寒霜,怎么也暖不起来。
行车的队伍依然在京城内城的繁华吉庆街上走着。
尽管京城里有许多的高门大户还有富户,可是能跟杜清怡这般,有这样盛大阵仗,出行光是大马车就有五辆双乘马车,后面还跟着十多辆平板拉货车,车旁边还跟着十多个小厮,几乎占了一半街道的马车队伍却不多。
虽然京城里的人也都是有不少见识,但也少见眼前如此隆重人多的马车队伍。
走在街道两边的那些百姓,还有不少采买的女使小厮,也都纷纷侧目看着眼前的马车队伍。
人群之中,也有一些眼尖的,一下子认出了这是哪个府邸的车架,忙拉着身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当真是稀奇啊,咱们吉庆街上出现的这可是鲁国公府的车架啊!”
“是吗?我不是听说鲁国公一向为人低调吗,就是出门,最
多也就是做一辆马车,哪有搞这么声势浩大的?”
“笨啊,这哪是老公爷出来了?这分明是鲁国公府上唯一的嫡出小姐回来了!你们忘了啊,这位嫡小姐不是被景安侯府的秦大公子退婚了吗,这也不知道是真的散心去了,还是伤心的跑出去躲着了,反正是两个多月前就出门去了。没想到今天回来了!”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想起这鲁国公府假的嫡女,的确是跟着月夕商号的秦老板走了数月有余了。
且当初鲁国公对外宣称是跟着秦老板游山玩水,但私底下也有知情人,好打听别人家宅私隐的人却打听到,是因为国公嫡女被退了婚,这才跟着秦月夕一起远走的。
当时,杜清怡走后许久,不少高门大户的太太夫人们都以为杜家小姐这一走,每个一年半载的定然是回不来的。
没想到,竟然赶在年前又回来了!
一时间,街道两边的小馆子里也是热闹非凡,都在小声讨论杜清怡。
唯有马车队伍里,走在最前面的宽大马车里,杜清怡抱着怀里的汤婆子,落下了车窗上厚重的帘布,心无旁骛地拿起小几上的戏本子,面无表情
的又翻看起来。
……
临近中午吃饭的时候。
东宫侧妃所住的披香殿。
秦月朦坐在圆桌旁的绣墩上,隔着柔软的妆花锦的齐胸襦襕裙,她美滋滋地看着桌上精致的各色小菜,抚摸着微微隆起